蘇州火車站的雨幕裡,原曲站在售票窗口前,指尖搭在冰冷的玻璃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去哪兒的票?"窗口後的售票員頭也不擡。
"拉薩。"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鋒劃開雨聲,"最近的一班。"
"身份證。"
原曲的手指在口袋裡停頓了一秒,絲綢内襯濕冷地貼着她的皮膚。她想起梳妝盒裡的那張卡片——照片上的她穿着旗袍,唇角微揚,像個精緻的提線木偶。
"沒帶。"
售票員終于擡頭,目光掃過她濕透的衣襟和懷裡的琵琶:"臨時身份證?"
"沒有。"
"那辦不了。"售票員敲了敲玻璃上的告示,"下一個。"
原曲沒動。
"我說,下一個。"售票員皺眉。
"我買票。"她盯着他,聲音平靜得像冰面下的暗流,"現金。"
"沒身份證買不了。"
"規定是死的。"她微微傾身,雨水順着她的發梢滴在台面上,"人是活的。"
售票員眯起眼:"姑娘,别找麻煩。"
原曲笑了,笑意未達眼底:"麻煩?"她指尖點了點玻璃,"我隻要一張票。"
"……"
"或者,"她輕聲說,"我也可以在這兒站一整晚,讓所有人都看看,蘇州火車站是怎麼為難一個隻想買張票的旅客。"
售票員盯着她看了幾秒,突然嗤笑一聲:"行啊,硬氣。"他敲了幾下鍵盤,"K4587,硬卧,今晚18:40發車,現金八百二,報你的身份證号吧。"
原曲從琴袋夾層抽出一疊濕漉漉的鈔票,一張一張數過去,指尖穩得不像話。
售票員盯着她的動作,忽然問:"逃婚?"
原曲擡眸:"好奇?"
"随便問問。"他撕下車票推給她,"祝你好運。"
"不需要。"她接過票,轉身沒入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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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燈光慘白,原曲站在櫃台前,手指劃過一排廉價手機。
"要哪個?"售貨大姐嚼着口香糖問。
"最便宜的。"
"這個,八百。"大姐丢給她一個舊款,"電池不行,得常充電。"
原曲檢查了下機身:"能用就行。"
"掃碼還是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