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盛世宮。"她報出地址。

司機突然切換成東北口音："好嘞老妹兒！系好安全帶啊，當年我在青藏線上..."

車子猛地蹿出去，原曲的琵琶"铮"地一聲撞上車門。

"這是吉他？"司機從後視鏡裡打量她。

"琵琶。"原曲抱緊琴袋，"《十面埋伏》用的。"

"哦！就那個殺伐氣特重的曲子！"司機一拍方向盤，轉經筒嘩啦作響，"剛才那穿西裝的，是你對象？"

"不認識。"

"家裡安排的？"他又切換成藏語腔調，"我們藏族姑娘現在都自由戀愛啦！"

原曲望向窗外。雨水模糊了霓虹燈，商家的車停在路口，後座車窗半開，商識鄞的側臉在燈光下一閃而過。

手機震動，母親的消息跳出來：【别任性，回來。】

她直接扔了手機。

"師傅，"原曲突然說，"改道機場。"

司機猛地踩下刹車："早說啊！"他一把扯下墨鏡，露出畫着六字真言的眼罩，"系好安全帶，讓你見識下什麼叫高原車神！"

車子沖進雨幕時，原曲的手機劃出一道美麗的抛物線，最後亮起的屏幕上，是商識鄞剛發來的消息：【注意安全】。

護城河吞沒手機的光亮後，她才聽清司機播放的所謂開過光的CD——《坐上火車去拉薩》remix版。

護城河的水花濺起又落下，像極了十四歲那年，琴弦崩斷時濺起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