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上和家人解釋,和爺爺大伯匆匆說了句“有急事”,便撇下還在興頭上的親戚們,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一路上,宴楚潮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盛絮蒼白的臉龐,心中滿是擔憂和自責。
到了醫院,他一路狂奔到急診室,看到躺在病床上虛弱的盛絮,他的心猛地一揪。
他守在盛絮的病床邊,眼神中滿是心疼。
等盛絮的情況穩定下來,他才想起她醒來可能會餓,便點了外賣粥。
盛絮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宴楚潮坐在床邊,眼神中滿是疲憊。
宴楚潮見她醒了,立刻端起那碗粥,嘴上卻兇巴巴地說:“下次再逞強試試?你看看你,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
盛絮看着他那故作兇狠的模樣。
她輕輕笑了笑,接過粥,小口小口地喝着,試探着說:“我也不能萬事總依賴你呀,沒有你的時候我也上這些班呀。隻是最近身體不好,才不小心暈倒的。”
宴楚潮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盛絮,你有沒有把我安排在你的未來?你有沒有把我當親人?每次都這樣,出了事也沒想起我,平時就自己一個人硬撐着!”
“這一個月來除了我發消息,你不會主動發一個字。我忙起來,過了三四天發現你也沒有發一個字。”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盛絮的手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
她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宴同學哪裡都很好,對我也很好。我不是知道你在忙,忙完再聊也不是不行。”
“而且自己總要強大起來。”
宴楚潮氣得雙手握拳,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強大?你所謂的強大就是把自己累垮嗎?盛絮,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傻?我們是……我們以後是一家人,有什麼困難不能一起面對?”
盛絮的眼眶漸漸紅了。
她低着頭,聲音有些哽咽:“我隻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不想讓你為我操心太多。我也想靠自己的努力過上自己應該過得日子。”
宴楚潮看着她那委屈的樣子,心中的怒火瞬間消散了大半。
他歎了口氣,坐到床邊,輕輕握住盛絮的手,語氣緩和了下來:“盛絮,你不是我的負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依賴我一些,有什麼事都跟我說,”
“我尊重你的所有一切,你也讓能關心的到你,照顧你好嗎?我們一起承擔。别再一個人硬撐了,好嗎?”
盛絮擡起頭,看着宴楚潮那真誠的眼神,淚水奪眶而出。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我知道了。以後我會試着依賴你,不會再一個人扛着了。”
病房裡,彌漫着一股略帶苦澀的氣息。
窗外的風呼呼地刮着。
但此刻,盛絮的心裡卻感到無比心澀。
—
從醫院出來後,宴楚潮心裡依舊亂糟糟的。
盛絮那倔強又委屈的模樣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
宴楚潮對盛絮很了解,雖然最後她那樣說,但肯定不會去做。
他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慌,便約了江知乾到常去的茶館喝茶,傾訴傾訴。
茶館裡,古色古香的裝飾透着雅緻。
悠揚的古筝曲在空氣中緩緩流淌,讓人心神稍定。
宴楚潮和江知乾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會兒,服務員便端上了精緻的茶具和上好的茶葉。
宴楚潮熟練地擺弄着茶具,燒水、溫杯、投茶、沖泡,動作一氣呵成,可眼神中卻滿是心事。
他給江知乾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卻仿佛味同嚼蠟。
“知乾,她怎麼就這麼不依靠我呢?”
宴楚潮放下茶杯,皺着眉頭,一臉無奈地說道:“今天她暈倒,我趕到醫院,她還說不想事事依賴我,沒有我的時候她也上那些班。我真是又氣又心疼。”
江知乾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潮哥,依我看啊,是你給她的安全感不夠吧。”
宴楚潮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解:“我怎麼就給她安全感不夠了?”
江知乾輕輕搖了搖頭,端起茶杯。
他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慢悠悠地說道:“你為她做的事确實不少,可你有沒有真正走進她的内心,讓她毫無保留地信任你。她現在還沒有覺得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會一直在她身邊,不會離開她。”
宴楚潮愣住了,他仔細回想着和盛絮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确實總是在她遇到困難時出現,幫她解決問題,可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和她談過心,了解她内心深處的想法和恐懼。
“我……我好像确實沒考慮過這些。”宴楚潮的聲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懊悔。
江知乾放下茶杯,認真地說道:“她可是個獨立又堅強的學霸姐,她不想成為别人的負擔,這很正常。但你要讓她知道,在她面前,她不需要那麼堅強,你可以成為她的依靠。你要多和她溝通,讓她感受到你對她的愛和關心是堅定不移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放棄她。”
宴楚潮陷入了沉思,他想起盛絮每次遇到困難都獨自咬牙堅持的樣子,想起她那故作堅強的笑容,心中一陣刺痛。
“我嘗試。”
江知乾搖了搖頭:“其實你們本身隻是小矛盾,大矛盾你知道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