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周圍的人群如被點燃的煙火,響起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
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如洶湧浪潮:“答應他!答應他!”
那聲音震得空氣都微微顫抖。
盛絮隻覺眼眶一陣溫熱,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像被困在玻璃珠裡的清泉。
她癡癡地望着眼前這個更加沉穩的少年。
曾經讓她心湖泛起層層漣漪、心動不已的人。
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誤會,像尖銳的刺,紮得她生疼;那些委屈,似沉重的石,壓得她喘不過氣;那些痛苦,如冰冷的霜,凍得她心寒。
此刻,盛絮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滿是澀意。
盛絮用力地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将這紛亂的情緒都随着這口氣吐出,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顫抖的手緩緩擡起,剛要伸向宴楚潮,試圖觸碰那份或許不敢觸碰的溫暖。
然而,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黑白的世界将她淹沒。
盛絮連驚呼都來不及喊,便如重重地昏倒在地。
林朝與楚冰冰心急如焚。
宴楚潮一把抱起盛絮,一路小跑着将盛絮送至醫務室。
然後他拿起手機接電話,就沒有再進來。
林朝眉頭緊鎖,滿臉擔憂。
楚冰冰也是。
盛絮嘴唇泛白,人也沒有清醒。
醫護人員迅速将盛絮推進檢查室,林朝和楚冰冰則在外面的長椅上焦急地踱步,時不時地望向檢查室的門,眼神裡滿是擔憂。
楚冰冰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小聲嘟囔着:“盛絮可千萬别出什麼事啊。”
林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擔心,可能是絮絮痛經,這次更嚴重。”
在接受檢查的過程中,盛絮悠悠轉醒。
她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四肢也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盛絮心中還惦記着與家教學生的時間。
于是,她強撐着精神,用微弱的聲音對醫生說:“醫生,我明天自己再去醫院做全面檢查吧,現在還有事。”
醫生皺了皺眉頭,嚴肅地說:“姑娘,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最好還是現在就做個全面檢查,要是有什麼問題及時治療。”
盛絮急切地解釋道:“明天一定會去的。”
醫生見她如此堅持,又詳細詢問了一番她的身體狀況,隻好無奈地同意了:“行吧,但你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好好檢查,可不能再拖了。”
盛絮連忙點頭:“謝謝醫生,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去。”
待家教課程圓滿結束後,盛絮拖着略顯疲憊的身軀,像往常一樣來到平日裡兼職的便利店。
店裡燈光柔和,貨架上整齊地擺放着各種商品。
盛絮她隻覺得胃裡空空如也,一陣饑餓感襲來,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她打算買些飯包。
她腳步虛浮地走到擺放飯包的貨架前,剛伸出手拿起一個飯包。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
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耳朵裡也嗡嗡作響。
她想要抓住身旁的貨架穩住身體,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這時,旁邊正在整理貨物的店員小李發現了她的異樣,急忙跑過來,焦急地問道:“盛絮,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盛絮虛弱地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我……我看不見……”
話還沒說完,緊接着,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沒。
她眼前一黑,整個人便軟綿綿地暈倒在了便利店内,手中的飯包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小李吓得臉色蒼白,大聲呼喊:“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
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晰,仿佛是時鐘,一下又一下。
盛絮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了數秒才逐漸聚焦。
慘白的燈光刺得她眼睛又閉上。
喉嚨像是塞了一把粗糙的沙子,幹澀得發疼。
她下意識想擡手揉眼睛,卻發現手背上紮着輸液針,冰涼的藥水正順着透明的管子,緩緩地流進她的血管。
“醒了?”
低沉的男聲從左側傳來,帶着一絲倦意,像是被深夜的寒風吹過,裹挾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盛絮猛地轉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漆黑帶着血絲的眼睛。
宴楚潮懶散地靠在陪護椅上,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挂在肩頭,領帶松松垮垮地扯開。
他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漫不經心且圈圈畫畫。
“宴同學,你……”盛絮的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怎麼在這兒?”
“問得好。”宴楚潮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帶着幾分危險又迷人的光芒,“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放着合同不談,跑來給你當司機。”
盛絮一怔,破碎的記憶逐漸回籠——
最後一刻,她隻看到促銷架上“買一送一”的标簽。
“砰!”
她重重栽倒在地,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模糊的意識裡,有人緊緊攥着她的手,指節用力到發白,像是要把她的生命都攥在手裡。
“盛絮,睜眼!”
“不能睡!盛絮”
那聲音又冷又厲,像是裹着冰碴子砸進她混沌的大腦。
她努力想聚焦視線,卻隻看到一片晃動的黑白人影,和男人緊繃的面容。
“你……怎麼……”在這。
她氣若遊絲,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對方沉默了一秒,随後咬牙切齒:“别以為你暈倒就能賴掉給我的答案,做我的女朋友必須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