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過去。”

許是見許顔沒有回答，程以晟又重複了一遍。

許顔循聲望去，同陳佑一樣，程以晟也騎着一匹馬。那馬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顔色雪白，是典型的烏雲蓋雪。程以晟難得換下了粗布衣裳，一身玄色勁裝騎射服，腰間配了一把未出鞘短劍，墨發用一根紅色發帶系起，倒是恢複了一點意氣風發的模樣。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又打破了這種難得的少年意氣。

程以晟的張揚下一秒就收斂得不見一絲蹤迹，他又換上了常在她面前的那種小心翼翼而又拉滿破碎感的姿态，“若是你不願意也不必勉強的，許小姐不用在乎我……”

尾音下墜，似乎下一瞬間淚光就能浮現在他的眼底。

許顔最看不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直接忽視了一邊的陳佑，安撫着程以晟的情緒，“我們一起走好了。”

“師傅，不用管陳公子，我們繞道走。”見陳佑還是跟個柱子一樣杵在前面，許顔從車廂探出大半個身子和前面趕車的車夫吩咐。

“你先走，我們一會兒見。”程以晟沒有跟上，反而靠近了陳佑。

許顔知道他有意要幫自己攔截陳佑，也不客氣，和他道别後先一步離開。

“你！”

看到許顔錯身離去的背影，陳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怒氣沖沖地瞪着程以晟。但沒等他說出口，程以晟拔劍出鞘，先一步擋在他身前，阻止陳佑劫堵許顔的去路。

陳佑見失去了阻擋許顔的機會，也顧不得什麼，難聽的話罵得順口。

趁着這個空擋，車夫加快了驅車的速度，駕駛着馬車順利離開。

看着許顔所在的馬車走遠，程以晟才收回了手中的短劍。他面上的表情切換得很快，從對着許顔的溫和變成了上位者以上睥睨的冷漠，仿佛他眼前的陳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離她遠點。”程以晟冷冷地開口，全然不見許顔面前小可憐的樣子。

不再浪費時間搭理陳佑，他掉轉馬頭，策馬緊随許顔的方向而去。

隻是他的警告并沒有被陳佑放在心上。

“不過一個被程家驅逐的廢人，狂什麼狂？”陳佑淬了毒的目光盯着程以晟的背影，輕視中帶着不自覺的狂妄，“就算他前世有點本事，這一世不是照樣被程以嘉踩在腳下。”

程以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陳佑收回視線，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如果程以晟回頭的話，便能發現那是前往程府的路。

***

朱雀街。

許家書店。

馬車在書店門前停下，策馬而來的程以晟也同時抵達。許顔從馬車上準備下來，程以晟就搶先一步下馬來扶她。

“多謝。”許顔在地上站穩，随即向程以晟表示感謝。

程以晟回以一個微笑，不語。

許顔雇傭的書店主事早早等在門口，見許顔終于來了，帶着幾個店小二上前迎接，“許小姐，請随我們來。”

“一起吧。”許顔主動向程以晟發出邀請，後者很快答應。

許顔等人一起跟在主事身後走進店鋪。

是新店開張的第一天，店門口的鎮店石獸上挂上了大紅的繡球，金燦燦的牌匾上也纏上了紅綢緞，映襯着書店的名稱“許藏齋”。前幾天試營業的預熱也有了成效，此刻店中聞訊而來的顧客有不少，門前小食肆坐滿了人，再往裡走，新裝好的書架邊人們也是擠擠挨挨。

甚至比許顔想象中會來的人還要多。

許顔笑了笑，她不打算出面，正式開業的宣布她還是打算讓主事來做。

“嚴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許顔看過所以開張前的準備，确認一切就緒後，吩咐一直陪着她身邊的書店主事嚴二。

嚴二答應下來，從他們所在的後台走到人群的最中心。

随着鳴金的聲音，人群有了一瞬間的安靜。

嚴二在這一片安靜中清了清嗓子，“歡迎各位客官莅臨許藏齋，我宣布現在許藏齋正式開業！”

“新店開張前三天，全場小食肆半價，一切書籍八折起。”

“在中心區，我們設有借閱處，接下來由我來介紹本書齋的借閱規則……”

在外面的一片熱鬧裡，許顔一行人在後台觀察前面的局面。

幾乎是在嚴二宣布許藏齋開業的同時，沉寂已久的後門系統也發出提示音。

“恭喜宿主，觸發支線任務：複興家業，改變商賈地位。”

“已完成新手任務，第一家店鋪開業。”

“獲得獎勵，流量券500人。是否選擇使用？”

流量券？

冷不防聽到一個和所處時代不那麼相符的名詞，許顔有片刻的晃神。在系統解釋下，許顔明白過來，所謂“流量券”就相當于一種擴大店鋪知名度的宣傳手段。而這個獎勵，肯定和她的支線任務有關。

既然如此，許顔有了決定，“确認使用。”

“獎勵發放中……已發放。”

“現發布初級任務：一、第二家店鋪開業；二、累計收益達到一百兩。”

接受完任務，許顔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現實中。嚴二還在介紹許藏齋新推出的借閱機制，聽他的言辭已經介紹到了尾聲，看着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