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啊?竟然如此年輕就當了大使?”
“他你都不認識?永安侯府家的陳白述陳公子,年紀輕輕便在醫學上有如此建樹,模樣也是俊秀萬分,當真是如那谪仙一般。”
“可不是!家父在家便常常拿他舉例,說永安侯府家真是有福氣!”
“……”
江思渺聽着周圍的議論,愣了一下,眉目間的神色陡然冷下半分。
原來他就是陳白述!
什麼建樹頗豐,什麼模樣俊秀,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陳白述站在遠處将行醫令的規則說了一遍後,喚藥童取來了藥材一一擺放整齊,注視着台下諸位,“有誰願意先來嘗試?”
台下無人發聲,相互看了看,沒人願先做那個先行者。
“我來!”衛軒打破了此刻僵局,撣了撣衣袖,率先直起身。
經過江思渺身邊時,投來一個不屑的目光,周身滿是驕傲之意。
不得不說衛軒的高傲确有來源,不過兩刻,他便将所需的藥材找出,填寫了兩份不同的方子。
陳白述的神色裡盡是滿意,囑咐一旁的藥童将衛軒的名字記在了本上。
“衛兄好生厲害!剛剛傳閱病例時我隻想到了其中一種,沒成想衛兄竟能想出兩種!”謝逸雲笑的憨厚,自己也有些躍躍欲試。
衛軒刻意瞟了江思渺一眼,聲音提高了幾分道:“那是自然,這些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難題,但若是那些靠裙帶關系弄虛作假的人,就未必有這番本事了。”
就差指名道姓說她江思渺了。
江思渺垂了垂首,并不想與他計較,隻靜靜坐着。
下一個上去的是謝逸雲。
雖沒有像衛軒那般處理的得心應手,卻也算穩紮穩打的完成了。
陳白述立于一旁,神情平淡,偶爾看見幾個出色的會露出贊歎之色,命人記下名字,其餘時間均未置一言。
輪到江思渺上前去的時候,突然又換了一批新的藥材上來,衆人不解,在下面發出疑問。
全被陳白述的一句“安靜”壓了回去。
江思渺拿到的試題是會如何醫治一個中毒頗深且許久的人,中的毒約莫有三四種,棘手且難辦。
這題對别人來說或許有難度,但對她來說,雖不是輕而易舉,卻有醫治之法。
隻是這醫治之法極為兇險。
需要以毒攻毒。
她雖知如何解,可眼下衆目睽睽之下,當真要用毒嗎?
還在猶豫之際,身畔響起一陣溫潤和雅的聲音:“這位考生還請抓緊時間。”
江思渺咬了咬牙,抓起了一把烏頭,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白靜蓉同她說的話。
她說遇見難題就放棄,莫非指的便是此種情況?
江思渺裝作面上困惑的樣子,片刻後轉身向着陳白述福了個禮。
“學生不會,還請先生賜教。”
頭頂的聲音依舊是如沐春風般溫雅,但江思渺知道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是條毒蛇。
“無妨,先下去吧。”
下一位考生和她擦肩而過,面上盡是緊張之色。
“我說什麼來着,這行醫令也并非人人都會,還不如就此打道回府算了,何必在這出醜?”衛軒的話刻薄又難聽,偏偏他作為尚書令的公子,還真是無人敢駁。
謝逸雲又隻好一邊勸着衛軒少說兩句,一邊給江思渺賠禮。
夜幕低垂時分,行醫令才堪堪結束。
“下面念到名字的考生,在所有考試結束後來司藥局找我。”陳白述颔首,一旁的藥童意會,照着名單上順序念下來。
不出意料,都是剛剛行醫令完成的特别出色的考生,奇怪的是,名單的最後一個人,是江思渺。
陳白述已經離開,江思渺追上準備離開的藥童,疑惑道:“先生可知為何這名單上有我之名?我明明……”
藥童急着離開,顯然已有了不耐煩,打斷道:“好好準備之後的考試吧,這些都是陳大使的安排,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