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誤三春喚着荷藕早早的起了床,按着習俗辦喜事席面要吃上三日,所以荷藕去幫廚也要在新婦娘家呆上三日,要等到第三日午飯後新娘子的花轎出門了才算結束。
誤三春想着小姑娘自小也沒怎麼出過門,這也算是第一次出遠門。再加上之前的事就怕有人借此會刁難她,嘴上沒說心裡卻是很擔心。
兩人磨蹭了半天,男人一會兒讓她帶這個一會兒又去拿那的,生怕漏了什麼她照顧不好自己。趙嬸子她們都來了,兩個還未拾弄好出門。
誤三春拉着荷藕出門去迎,趙嬸子看着誤三春大包小包的打趣道:“知道的是去幫廚,不知道還以為要搬家呢。”
荷藕被說的不好意思,紅着低頭輕聲說:“相公是怕我照顧不好自己,嬸子你别拿我們打趣。”
誤三春将大包小包放在馬車上,又招呼大家去西屋搬酒。昨日他閑來無事把小姑娘那些奇形怪狀的酒壇子都給換成了酒壺。
大家夥搬了差不多,還剩下幾壇荷藕護着說:“這些是留給相公的。”說完羞的不敢擡頭看衆人。
大家自是看着他倆個笑,知道小姑娘面皮薄到也沒拿再他們打趣。
老花匠拉着車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個後生拉着做飯的材料還有酒,最後面大有哥趕着車荷藕她們幾個幫廚的娘子就坐在上面。
上了車誤三春把裝着披風的包裹塞在小姑娘手裡囑咐道:“更深露重的路上冷了就穿上,莫要貪涼,感冒了就不好。”
又把食盒放在她腳旁,裡面是這幾日荷藕做楊梅糕、無憂糕和金乳酥,“帶着路上餓了吃”男人囑咐着。
荷藕坐在馬車看着站在家門口目送的他的相公越來越遠,心裡酸酸的有那麼一丢丢想哭。
胖嬸子見她這樣打趣道:“這小夫妻呀就是不一樣,眼巴巴的送啊。再看看咱們這家裡的死男人,聽說你要出去幾天樂得就差沒上房了。”
荷藕聽她這麼一說,撲哧跟着大夥一起笑她。
胖嬸子覺得周圍總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勾的她口水都出來了,也不顧得那麼多直接問道:“妹子,你帶的啥好吃的。咋恁香來勒。”
趙嬸子打趣道:“好姑娘,快把你的好東西給你胖嬸兒嘗嘗。她都饞了好幾天。”
胖嬸子被她一說反到不好意思說道:“明明大家都想吃,我這不是皮厚就先開了口。”說完自己也跟着大夥一起笑着。
荷藕拿起食盒打開,一層一層的依次擺開。糕點軟糯的香味撲鼻而來,楊梅的酸、山藥的甜、薄荷的清香引的大家直咽口水。
這糕點都是早上剛蒸好的,這天氣越來越熱荷藕想着要是蒸好再送到鎮上怕是都要酸腐的。所以便将所有的糕點做成半成品,到時候相公送到點心鋪子現賣現蒸便是。
這樣吃着口感好,也新鮮。臨出門前她還交待着今兒讓相公把前幾天做的二百個楊梅糕送過去。
幾個嬸子嘗了都說好吃一個勁的問怎麼做的,荷藕說着等幫廚回來就教大家。
胖嬸子拿着金乳酥看了半天說:“我今兒算是見着什麼叫心靈手巧了。你看這糕點做的跟個荷花一樣。炸的酥脆可口不說,這中間的酥油香聞着都饞人。”
旁邊的一個嬸子說:“咱最後一頓飯的點心就上這個吧。這是新娘子出門前的壓軸點心,咱就上這保管能讓新娘子有面子。咱們農村人誰見過這個。”
大家都附和着說:“行,這個主意好。”
荷藕心裡到是有點打鼓,壓軸飯她是知道的。
鄉下辦酒席都是一開始男女雙方的親朋好友在雙方各自家吃上三天的席面,最後一天中午新朗出發去女方家接人,吃了三天席面的娘家人今都要跟着新娘去婆家吃喜酒。
這頓飯是新娘未出嫁前在娘家吃的最後一頓飯,也是為了感謝親朋好友的出席。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荷藕心裡還是有點怵的。
趙嬸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沒事的,咱着鄉下席面你肯定應付得來。”
一行人到主家快中午了,主家是隔壁鎮的富戶為人到是和氣好說話,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這席面做的壓過婆家去,若是買菜的銀錢不夠自去賬上支便是。
荷藕帶來的酒的,老花匠提一句主家什麼也沒說便答應全買下了。
那主家說:“隻要好喝就行,賓客滿意便好。至于銀錢同我家管家去結就是。”
原來這家的姑娘許的也是門當戶對人家,兩家人家都是不差錢的,所以誰家也不讓着誰,都怕在這席面被比了下去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