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三春打開包裹裡面是件黑色織錦緞的長袍,他拿起剛準備上身,就聽到身後一連小跑的腳步和關門。
他輕輕的搖頭一笑,又聽見身後傳來了開門聲,小姑娘磨蹭蹭的挪到他旁邊說:“你傷還沒好我幫你穿。”說完從誤三春手中拿過衣服,朝他身上比量。
誤三春比荷藕高出了好多,微微付下身對荷藕說:“有勞姑娘。”。
小姑娘今兒穿了身水綠色的裙裝甚是好看。袖紗清挽,裙衫翩跹如同那悄悄迎風而立的初荷,幹淨美好,清秀可人。許是因為害羞整個人從頭到臉都紅到脖子裡去了。
一時間誤三春竟看呆了,直到耳邊響聲小姑嬌軟的聲音才回神:“誤大哥,好了。”
誤三春面無表情的起身,耳朵卻悄悄的紅了。
“荷藕妹子,在家嗎?”屋外大有的聲音打破了兩人暧昧的氣氛。
荷藕聽到聲音拉着誤三春向院外走去,前面走着的小姑娘不知道,後面被拉她着的某人耳朵更紅了。
“荷藕妹子,這車我給你趕來了。妹子,你會趕車不?”
“我會。"還未等荷藕回答,誤三春說道。
趙大有剛想開口,就聽到誤三春說:“傷口都在右手邊,左手還可以趕車無礙的。”
荷藕擔心的看着誤三春,可是今兒好不容易晴了天,家家地裡的活都幹不完她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趙大有。
誤三春歎了口氣摸了摸荷藕的頭說:“别擔心,無事的。”
荷藕點點頭上了馬車靠坐在後面的幾麻袋草材上,關切的看着前面趕車的誤三春,盯了一會看誤三春确實沒有什麼不舒服才放心。
臨走前趙大有告訴荷藕,他娘說連着下雨醫館怕是不會來收藥了。今兒鎮上藥廠應該會開市收藥材讓荷藕幫忙把她家的也一并帶了去賣掉。
馬車到藥廠門口的時候前面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家家都是來賣藥材的。
荷藕問了前面排隊的人才知道,這藥廠收藥材是有數的收到足了就不收了。
所以,換藥隻能誤三春自己去了。好在胖郎中的醫館離藥廠不遠,往前走個百十米就到了。
誤三春将馬車趕到隊伍末尾,下了馬車和荷藕約好還在這裡彙合便向醫館走去。
按照荷藕說的名字找到了濟安堂,堂内胖郎中正無聊的扔着篩子嘴裡叨咕着:“去?不去?去?……”
誤三春敲了敲診桌,胖郎中先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轉而臉上又笑開了花:“你這小郎君莫不是曹操托生的,老夫剛還想明兒去不去給你換藥,你就自己個兒來了。”
胖郎中帶着誤三春去内堂換藥,換好藥胖郎中看了看誤三春身上的外袍說:“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衣裳一穿說是京城裡的王侯公子也不為過。還是老夫眼睛光好啊。”
誤三春不解的看着胖郎中。
對面的人傲嬌的說着:“怎麼趙大有沒跟你說,這料子是老夫挑的?就他那個土鼈審美不提也罷。”
誤三春揪着自己的衣服滿臉疑問:“你買的?”
“是小娘子當了她爹娘留給她的銀镯子,給你治病,買藥,買布料,買……”胖郎中絮絮叨叨的說着事情的經過。
可是後面誤三春卻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他用手輕輕的摩挲着自己的衣裳腦海裡反複的回蕩着胖郎中剛才的話,“她當了爹娘唯一留下的念想……”
胖郎中的話在誤三春的心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瀾,他從一出生就被人訓練着如何成為一把直插敵人心髒的利劍,過着刀劍嗜血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
在他的世界與人相關皆為利,爾虞我詐你死我活本來是常态。從來沒有人為他做到如此,給過他如此關心的照顧,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感覺。
胖郎中拍了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誤三春:“小子,老夫剛才說的話你有在聽嗎?“
誤三春當老大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敢和他勾肩搭背的更不要說在他思考的時候打斷他。他回頭瞥了一眼胖郎中沉聲問道:“什麼?”
胖郎中在誤三春的眼中竟然看到了一抹殺氣,心想這小子怕不是什麼善茬。
剛好這時對面開當鋪的陳大妞叫道:”老胖頭,快出來前面有熱鬧瞧。”
胖郎中立馬從屋内出來問道:“啥熱鬧,啥熱鬧?”
陳大妞一邊提着鞋一邊說:“下塘家村老荷家那個災星荷藕你聽說過吧,這不今天在藥廠門口讓他們村的的給抓到。這不大家夥正商量要把她沉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