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帶領六位玩家去領取打掃工具,而張曉晴,在整個蕭瑟的馬府,閑逛了起來……
宗祠是不用去的,其他幾個地方都要逛逛看。
宗祠裡的線索,就是那幾個已故姨太太的血書,說明姨太太們不能沒有繡花鞋,或者說她們惶恐失去繡花鞋,就連新入府的鬼新娘也是一樣。
她偷偷摸進了東廂房,一看裡面的生活痕迹,就知道裡面住的是馬少爺;再摸進幾個沒人住的西廂房,翻箱倒櫃之後,找到了五個丫鬟的賣身契。
賣身契上都寫了丫鬟的名字。
這下,她知道哪個丫鬟對應哪個女主子了。
就在她準備找個樹下歇腳的時候,打開手機,居然收到了來自隊友的呼救。
黎雲帶着打掃工具來墳山上“掃墓”,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危險的,直到打掃完,準備下山去幫拉斐爾打掃廂房,卻突然發現,自己怎麼走,都還是在山上!
她立馬想到了靈異現象中很普遍的一種狀況——鬼打牆。
她試了試好多遍,一直往下山的路上走,可是,就是走不出去。
天永遠是灰蒙蒙一片,山上的槐樹樹影如魅,再加上走過的土壤裡,時不時有森森白骨,這讓黎雲的精神值開始下跌。
好在她依然保持了一絲理智,及時打開手機求助隊友。
另一邊,張曉晴看完黎雲的描述,大概猜出破解之法,為了确認自己的推測,她還向一位群友請教了一下,得到其肯定後,她才開始行動。
張曉晴直奔落滿了紙錢的庭院處,迎着葉芳姐妹倆疑惑不解的目光,拾走了許多紙錢。
“你不是不參加嗎?”劉嘉嘉問。
張曉晴轉身就走,似乎根本沒聽見她的疑問。
後院墳山,嬰兒凄厲的哭聲連綿不絕,那些森森白骨像倒插的利齒穿破山體,在強烈的五感刺激之下,黎雲拿手機的手抖得厲害,她甚至不敢再往前走,隻能捂着耳朵蹲下。
“都是幻覺……都是幻覺……”她閉上雙眼,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試圖催眠自己。
精神上的摧殘也會對身體素質造成影響,不知不覺中,她的雙腿變得無力,在一陣寒風吹過之後,不禁跌坐在地上。
她好像坐到了一個東西,挪開身子一看,那是半截褪色的紅繩——本該系在百日嬰兒手上的那種。
當一隻田鼠竄出來撕扯這半截紅繩時,她聽到了不該存在的聲音!
“系上這紅繩,保佑小少爺平安長大,不要像哥哥姐姐們那樣可憐……”
“大夫人,求求您放過我家太太吧,這已經是第三個孩子了……”
“不行,誰叫你們隐瞞的!”
“大夫人的命令,即刻處死四姨太及其心腹!”
“嗚哇哇哇哇哇……”
山風送來了女人和孩子們的嗚咽。
黎雲忽然看到一張布滿屍斑的小臉沖她靠近,她急忙松開了那截紅繩,那張小臉消失了,但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更灰暗,猶如黑夜來臨。
“黎雲!”
就在這時,她聽到張曉晴的聲音。
她緩緩擡起頭,隻見不遠處,有一點火光亮起,微微煙霧升起,她謹慎地起身走近,明明是隊友焚燒祭祀的詭異場面,她卻感受到一絲令人心安的神聖。
張曉晴擡眸,俏皮一笑:“黎警官,你也太沒有常識了,掃墓不燒錢是不行的。”
“抱歉,我給你拖後腿了,我不該參加今天的支線任務的。”黎雲眼眶微紅。
她知道的,張曉晴不參加今天的支線任務,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不是故意坑其他玩家。
她作為隊友,其實也不該參加的。
張曉晴搖頭道:“沒有什麼該不該,每個人玩遊戲的策略是不一樣的,沒有對錯之分,你們參加支線任務也沒有被淘汰。”
即便她和黎雲在進入這個副本前就“組隊”,她也不是非要控制黎雲的行動來達成過關任務。
黎雲苦笑道:“我很怕我出錯,你能把這些當遊戲,但我是做不到的。知道沒有完成任務的玩家,現實中會死,這會讓我很難受……”
她不光怕自己死亡,還害怕見證别人的死亡,盡管她在現實中見證過不止一次。
張曉晴眨了眨眼,擡起手摸摸黎雲的腦袋,輕聲道:“我也害怕過死亡啊,這很正常的,現在隻是學會接受了而已。”
黎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斟酌着問:“是……家人?”
她之前查過張曉晴的資料,上面記錄着她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張曉晴也很坦然,點頭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我是奶奶帶大的,她去世的時候,我就特别害怕,以為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抱歉。”
張曉晴的雙眼流露出懷念的神色,嘴角卻微微揚起:“沒關系,小老太自己心态很好,知道她以前的一對學生夫妻願意繼續撫養我之後,她就很安心地走了,養父母對我很好。”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女生有點像,她也很聰明、樂觀,不同的是,她是和她的哥哥相依為命,她哥哥在一次任務中遇險,把她托付給我。但我……不如你的養父母,她、她當着我的面跳樓了……你知道嗎?這特别特别詭異,我怕殺死她的魔鬼再次出現,也怕她哥哥的鬼魂出現在我的夢裡,質問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妹妹,我……我害怕這些非自然的事件!”黎雲說到後面,情不自禁哽咽了。
“诶,難怪你會被選中為評測員。”張曉晴一邊不停燒紙錢,一邊看着黎雲的表情恍然道,“雖然不知道你具體經曆過什麼,但你想要保護她,就說明你很好,這很符合評測員要與普通玩家合作的設定,遊戲方可能很欣賞你“兼濟天下”的偉光正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