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站起身來,火焰随着她的動作不斷升高。
“你們當真要幫她!”
她望着不遠處的木屋,眼神中透露出濃烈的厭惡。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若不是她,我可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姜念水将玉簪别在發間,側頭瞟了一眼身後木屋,“她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二人,不見得誰比誰光彩。”
“哈哈哈……”女子紅着眼眶,“那好,那就請你們幫我好好看看,我們究竟,孰對孰錯!”
天色驟然暗淡下來,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彩色花田,一女子背着包袱路過一塊巨石時,發現了縫隙處一朵苟延殘喘的紫色小花。
她是不夜天的弟子紫芊,偶然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同門本以為她熬不住了便先一步離開,可她卻頑強地活了下來。
一路上,她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殺了衆多妖,靠吸食它們的靈力得以存活。
可當她看到這朵紫花時,内心忽然有了觸動,她不忍這朵小花就這樣死去,于是便将自身靈力灌入花體之中,她覺得,它也是被那花群所抛棄,在角落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片刻過後,紫花恢複了光彩,朝着她搖了搖莖葉。
紫芊帶着它回到了不夜天,同門對她自然是萬般愧疚,紛紛訴說着當時的情況不得已才将她留下。
紫芊心中自是知道,這不過是些敷衍罷了,當時那妖物雖實力巨大,可若他們合力也未嘗不能将其拿下,隻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表面上答應她,實則在她受傷後便紛紛逃命了。
往後的日子,紫芊隔幾天就會給紫花注入靈力,終于,某一天的清晨,紫花終于開了靈智,化作妖形。
一人一妖生活在不夜天,縱使身旁都是虛情假意,可有了花妖的陪伴,紫芊也不曾覺得孤獨。
為了讓花妖化作人形陪伴她,紫芊不斷将自己的靈力輸給它,時間慢慢過去,她也變得越來越虛弱,于是,她選擇了其他的辦法。
她的靈力全然依靠吸食其他靈物的靈力,這才偶然将紫花喚起靈智,說明這花妖也可以吸食靈力。
她抓來了山裡衆多靈物,将它們的靈力輸入到花妖體内。
花妖一天天強大起來,甚至可以短暫地幻化人形。
紫芊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做紫芋。
一天,紫芋忽然恢複了原形,又變成了一朵苟延殘喘着的小花。
紫芊翻遍典籍才知道,這種小花本就壽命不長,況且紫芋生在石縫中,從小便沒有任何的營養與陽光,壽命比尋常小花都要短。
她想盡了辦法還是救不了她,她将紫花帶回到那片花田中,讓她感受到大地與陽光的擁抱。
地上的小花徹底沒了動靜,紫芊流下了一滴淚珠,滴落在手心中。
今後,她又要一個人了。
可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紫芊心中一喜,隻見紫芋虛弱地站在花田中,朝她微微笑着。
“你、你沒事了?”
對面的女子點了點頭,朝她一步步走來,紫芊也露出笑容。
下一秒,笑容凝固在臉上。
紫芋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她的腹中。
“紫芋…你…這是做什麼?”
紫芋抽出染着鮮血的匕首,“我快要死了,可我不甘心!我隻存活在世間短短數月,卻從未嘗過人間的甜蜜!”她一步一步向紫芊走近,露出貪婪的笑容,“你既然救了我,何不幫我到底!來月姐姐說,你我靈氣相同,隻要我有了你的内丹,便可存活。紫芊,沒了内丹你不會死,可我會!”
“你不是也想讓我活下去嗎?我滿足你啊!”
紫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居然會相信來月!你可知我當時被她丢在絕境之中差點死了!”
她緊緊捂着傷口,劇烈的疼痛刺激得她流出一行苦淚,“紫芋,你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謝謝你救了我。所以,我更想活下去!"
紫芋舉着匕首朝她刺來,紫芊咬着牙向後跑去,這一刻,像極了那年她一人與那妖怪打鬥,那時,她狠狠地将發間銀簪刺入了妖怪眼中,接着在它的爪下劃破了它的咽喉。
紫芊迎着冰冷的陽光笑了笑,這一次,倒也算是有了經驗。
她拔下那隻銀簪,以最快的速度扭頭朝着紫芋的右眼刺去。
叮的一聲,銀簪被打在地上,紫芊看向不遠處的巨石。
來月飛到二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因疼痛而微微蜷縮的女子。
“這一次,你就别想逃了。”她笑了笑,“我覺得,紫芋更适合當我不夜天的師妹。”
“紫芊,上次讓你活着回來了,這次,你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她掰起紫芊的臉,“我要你記住,得罪我的下場!若不是你回來去宗主那裡告狀,我也不會被罰到下階弟子中!”
來月的掌心發出幽藍的光亮,就在她要剝離紫芊的内丹時,卻被一團花瓣狠狠地彈飛。
紫芊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腳下是一堆枯萎的花瓣。
她曾吸食過一隻花妖的靈力,那花妖恰巧有孕,讓她鑽了空子,花妖的靈力巨大,甚至影響到了她的靈力,自此她也會了花妖之力,那妖也是朵紫色的花,這怕就是一報還一報吧!
她一揮手,身旁無數花瓣朝來月二人刺去,在花瓣的保護下,她逃出了幻市蜃樓。
從此,她隻得靠吸食人或妖的靈力和精氣才能維持靈力。
紫芊死死地盯着木屋,“你們說,我們二人究竟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