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謝到源看向院門。
周既明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院門口的石階上倒映着幾個人影。
“還有。”孟懷姜下巴朝着牆沿上一撇。
牆上結着密密麻麻的蛛絲,每隔幾處便有幾隻蜘蛛轉着眼珠監視着衆人。
“這——”周既明抓緊手中的折扇,“他們這是在監視我們嗎!”
“既來之,則安之!”顧蘅摁下他的折扇,一手搭在他肩上,“放心,這宗主肯定會來見我們的!”
一天後,周既明再也坐不住了,師姐危在旦夕,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不論能否求得藥材,他今日必須得去試試!
周既明前腳剛踏出院門,身前便立起兩道長劍。
“我要見你們的宗主!”
一旁的黑衣男子冷冷開口:“未得主人命令,不得踏出院門半步。”
眼看周既明又要向前一步,顧蘅急忙将他拽了回來。
“你傻啊!看不出門口那兩個是傀儡嗎!”
“傀儡?”
顧蘅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他們可不懂什麼人情世故,你要是再往前一步,你的腦袋就掉地了!”
“可,我等不及了。”
顧蘅拍了拍他的肩,歎了口氣,“看來,隻能用那個辦法了。”
屋内,宗南玉給小花妖撒了把藥粉,不一會,花妖睜開了眼睛。
“這…這是哪裡?”
宗南玉給它撒了點水,“這裡是不夜天。”
“不夜天!?”花妖瞪大了眼睛,“我們來了不夜天!”
它迷迷瞪瞪地跳下桌子,一開門,隻見院内躺着一個人。
“啊啊啊——”
屋内衆人對視一眼,連忙跑出去。
院内,周既明嘴角流出一行鮮血,躺在顧蘅懷中。
“周既明!你不要死啊!”
顧蘅抱着他痛苦地哀求着,看見宗南玉出來,立馬給他使眼色讓他過來。
宗南玉一臉探究地走過來。
一湊近,他便聞出了不對勁。
這兩個呆瓜,這假血怎麼能騙過别人。
顧蘅緊緊抓着宗南玉的手,“他剛剛硬要出去,我本想攔住他,可他竟與我動起手來,我沒收住,打了他一掌。”他右手顫抖着擦着周既明嘴角的“血”,“宗南玉,你快看看,他是不是沒救了!”
宗南玉扭頭看了下謝到源,見他面色如常,他心裡歎了口氣,“應——該吧?”
姜念水見狀,咬着下唇轉過身去。
這三人的演技,真是一個比一個浮誇。
周既明聽罷,又将口中血包咬破,急急吐出幾口血,“不、不行!我還不能死!我還沒見到不夜天的宗主呢!”
他還想繼續說話,可一不小心被血嗆到開始不停地咳嗽。
"我見公子咳嗽得甚是有勁,隻怕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衆人朝門口看去。
隻見一女子身着白色羅裙,手拿一把拂塵,擡腳越過門檻。
身旁兩個傀儡木木地朝她叫了聲“宗主”。
謝到源眯着眼皺眉。
是妖。
女子走到周既明身前,扔出一個帕子,“擦擦吧,一會兒擦不掉了。”
周既明讪讪地接過,從地上連忙爬起。
“宗主莫怪,在下、在下實在是身不由己,才出此下策,我——”
“無礙。”
女子朝他擺擺手,“我聽聞周公子來不夜天是想尋一味藥材,不知是何藥材呢?”
“是七霞蓮。”
“七霞蓮?”
女子輕笑了聲,她斜眼看着周既明,“公子倒是獅子大開口,我不夜天衆多藥材裡,屬七霞蓮最為珍貴,你倒是敢開這個口!”
七霞蓮百年才開一朵,其花可解百毒,其葉可重塑内丹。
現如今,怕是在這世間也寥寥無幾。
宗南玉若有所思地盯着周既明的背影。
這白羽山大師姐,究竟得的是什麼病,需要七霞蓮來救?
周既明見女子這副模樣,向前一步作揖,“宗主,我、我隻需要七霞蓮的花。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拿來換!”
女子垂下眼簾思索片刻,“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