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尊” ,孟懷姜低聲提醒道。
“恭迎玄清師尊!”
“今日才得以出關,你們三人便是我那新徒兒吧?”
三人作揖應答。
玄清掃了一眼幾人身後的小廚房,了然一笑,“你們這是要烹調啊,不錯不錯,為師也算是回來得及時,倒是有口福了!”玄清進廚房環視一圈,連連點頭道:“到源,你眼光不錯,這幾個弟子為師甚是滿意,可比你會得多啊!”
三人倒是大眼對小眼。
師尊竟不辟谷!
師兄竟不會烹調!
顧蘅白日下山買了些雞鴨魚肉,不出半個時辰,便将樹下石桌擺得滿滿當當。
琥珀色的糖醋魚在玉蝶中滋滋作響,玄清廣袖翻卷間便卷走了半條魚肉。
以師尊這速度,怕是幾人還未吃飽,一桌菜就沒了。
姜念水看着此番情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尊不用辟谷?”
玄清咬了一口糖醋魚,緊皺起眉:“修仙修得連飯都不吃,不如去做那天虞山門口的破石頭!”
像是瞬間找到了同類,姜念水滿臉贊同,像是小雞崽似的直搗着腦袋。
一旁的顧蘅正要嘗嘗那盤炸酥肉,卻發現對面那人的筷子竟也伸向盤子。
“謝師兄不是早就辟谷了嗎?”
膳桌驟然寂靜。
謝到源的筷子停在半空,耳根瞬間漫開薄紅,一句話都說不出聲。
姜念水見狀,抄起一隻雞腿精準堵住顧蘅的嘴,又将酥肉夾至謝到源碗中:“今兒個師尊出關,自是好日子,師兄自然得破次戒,俗話說得好,與民同樂嘛!”
一旁的玄清見此景,也是被逗得仰頭大笑。
終于有人能治這小頑固了!
玄清不願被俗事束縛,午膳後就将幾個弟子托付給了謝到源,急着回悠遊居瞧瞧自己養的兩隻靈鵲長大了否。
當夜,姜念水百無聊賴地繞着青鸾峰散步,卻見一席鬼鬼祟祟的身影攀上圍牆翻出院落。
那抹身影過于熟悉,她想也沒多想就攀上牆悄悄緊随。
那人身形靈活,朝着靈獸峰的方向一路狂奔。
“這顧蘅,跑得倒是快!”
姜念水跑得氣喘籲籲,又怕使用靈力被守班弟子發現,于是幹脆打道回府。
次日,神清氣爽的顧蘅一見到滿臉幽怨的姜念水便被吓了一跳。
“小師妹,一夜不見,你怎得如此滄桑!”
她一晚都沒睡好,此刻眼下浮着一圈淡淡的烏黑,“托你的福,整晚都在夢裡追兔子!”
“追兔子?!”
顧蘅先是疑惑,接着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原來小師妹這是又饞了!
“哎呦,小師妹莫不是又想吃烤兔了,待師兄過幾日休沐回家,給你帶回一籮筐兔肉!”
姜念水一把拍下顧蘅搭在她肩上的手,扭頭氣鼓鼓地說:“我昨日都看見了,顧蘅,你又偷偷跑去靈獸峰偷吃啦!你可别又被發現了!”
顧蘅一愣,一手捂住她的嘴,随後哈哈大笑,“小師妹你昨夜跟蹤我?”
姜念水推開他的大手,指尖對準他的鼻子,“什麼叫跟蹤,你我這關系,怎能用這種低俗荒謬之詞來形容!”
“哦,對對對,小師妹與我同流合污,你我二人這是堅固的同僚情誼,我們情比金堅!”
“顧蘅,你會不會說話啊!”
顧蘅笑得得意且張揚,“好好好,下次我偷偷加餐時,必定叫上我的親親小師妹!”
議事堂内,玄清與掌門對面而立。
“掌門師兄,您喚我有何事?”玄清換上了銀灰道袍,恭恭敬敬地向面前人行禮。
“玄清啊,你既已出關,怎麼卻遲遲不來同我喝上一杯啊!”
慕容高倉伸手扶起他,遞給他一杯酒。
"師兄莫要打趣了,我這身體不善飲酒,你又不是不知道。”玄清笑着推開酒杯,繼續道:“那日我确确實實偷窺了天象,遭了天罰,此番還能完完整整地站在師兄面前,已是莫大的福分!"
“究竟是何天象,還引來了神明衆怒?”
“天意不可道破,不過師兄,有一點我倒是可以言說。”
他頓了頓,繼續道:“人間不久将有大禍,妖魔橫行。而我天虞山,将會出一位天定之人。”
“天定之人?”
“沒錯,神谕預言,那人現位處天虞北方位,也就是青鸾峰。我推測,應是我那四個徒弟之…一!”
玄清面色煞白,額角暴起的青筋正突突跳動,他瞳孔一縮,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慕容高倉連忙扶住他。
“是——謝到源?”他試探着問。
“不知,我道行有限,并不能參透神谕的其他預言。”
“隻是” 玄清頓了頓,“我那新收的三位弟子皆出自平凡人家,現剛入門一月餘,縱然為天定之子,怕是也無法擔當大任!”
慕容高倉蹙着眉頭,思量一番,接着拿起毛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一番,将它遞給玄清。
“拿着它去百草園尋青瑤讨要四顆萬物丹,此藥可大大提升内力,有助于修煉。”
“可——”
玄清面露難色,正欲開口便被打斷。
“師弟,我知你所想,可,大局為重啊!”掌門拍了拍玄清的肩,“三個月後,此丹應已助他們術法飛升,屆時,便派他們下山曆練增進法術吧!”
“師弟,此事,斷不可婦人之仁!”
姜念水覺得,自那日師尊叫他們服下靈丹後,她的内力好像越來越強了。
隻是每日吐納時,她總是覺得肺腑内如火炙般難受。
她問了其他三人,皆是同樣感受。
三人服下靈丹不足半月餘,劍法便趕上了某些同門師兄。
如今,他們三人已鍛劍骨,三日休沐後,便可問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