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
楓葉碎花紅襯衫傍身,鎖骨線條蜿蜒精悍,與生俱來的白皙膚色微微透明,衣袖挽上半截,手腕間藍綠色經脈若隐若現,擁有一件垂感極好的六位數私服,那意味着它的主人,一般不會耍賴。
姬晝無奈緩緩收手,玩弄右頰邊上的鐳射耳墜,微微蹙眉以示願賭服輸,“諾,車鑰匙,拿來吧。”
兩個小時前,王小日宛如一條剛從橋洞裡爬出來的野狗,由于當小年輕還不知天高地厚,晚上一腳踹掉了被子,導緻現在面紅耳赤燒到38.4℃挂着兩條鼻涕就來上班了,前幾天逢人就吹的港式大花卷發型也已經化身電瓶車周某同款,如果臉上再長顆痦子,痦子上長根毛,甚至可以收拾收拾去抓兩個小孩兒來吃。
“爺,我感冒了。”進門第一句陳述事實。
“爺,我要死了。”緊接着誇大其詞。
“爺,”王小日有氣無力趴在沙發上嚎叫,可挂鐘上明晃晃的‘星期天’三個字隻能讓已經在大潤發殺了九年魚的王小日更加心灰意冷,并不能刺痛到萬惡的某姬姓資本家,他萬分猶豫隻得使出渾身解數最終顫抖着說出那句——
“我想下班。”
.
“小艾導航提示您,前方200米右轉進入渡口巷道無名路段,請注意行車安全。”姬晝目視前方戴上藍牙耳機,打燈轉向一頓操作行雲流水,将車穩穩停靠在一家破舊的便利店門口。
便利店門楣上,張貼着已經褪色好多年的‘王記抄手館’招牌,隻殘餘了最後一點點綠色,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再來一場夏天獨有的雷雨,可以輕而易舉地洗刷掉。
就像從來沒存在過那樣。
通話記錄裡上一條記錄還是幾天前,姬晝定定凝視着那個名字,手在屏幕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半響才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号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
姬晝長舒一口氣,心中的石頭像是落了地,但不知從何說起又感覺空落落的,‘溫璃’兩個字靜靜躺在躺在通話記錄最前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随着屏幕漸漸暗下去。
她沒有接電話。
也沒有打過來。
姬晝轉身從駕駛座旁的盒子裡抽出一隻白色口罩戴上準備下車,巷道很窄,車輛很少,反光鏡裡一輛白色網約車從公寓的方向駛來,反光鏡有一瞬間閃到她的眼睛,迫使她閉上眼睛冷靜下來——
我到底在想什麼?
策劃?
工作?
還是說,她。
這簡直是個荒誕的想法,姬晝搖搖頭試圖清醒過來,反手拿起手機揣上車鑰匙開門下車直奔便利店。
老舊的公寓樓道裡,新搬來的租客搬着一個中性紙盒,額頭上冒着細密的汗。從這裡看向對面,街道裡老式的明藍色玻璃窗林立,将太陽光折射再折射,照在地上斑駁一片。這樣的小巷子,廣奇有太多不過,那人将紙盒架在向前曲起的腿上,剛掏出手機——
叮咚~
财大氣粗包租婆:鑰匙在門框上,你到房子裡了嗎?我馬上過來。
姬晝站在公寓樓下,楓葉碎花紅襯衫紮進白色闊腿褲腰裡,高挑白皙的身材站在太陽底下完全是能反光的程度。
她戴上白色口罩,又紮了個馬尾,才戴上剛才在便利店花15個子買的山寨Coco棒球帽,她隻能買到非常常規的黑色,因為其他都是大紅大紫彩虹帽并且老闆娘堅信15塊一頂的帽子已經是天價,據理力争說上面隻繡了兩個圈和兩個半圈,那交給村口老大娘來隻是動動手指的事。
對話窗裡的消息發出去了,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隻是閃了兩秒,繼而什麼消息也沒收到,就沒了影。
一想到剛才給溫璃打電話的事,姬晝心裡的煩躁不由得加重了幾分,握着手機在心裡默默罵了聲娘。
反手一個電話打去——
“王陽!”街道上偶爾有幾個人過路,姬晝心裡有火卻不能明目張膽罵街,一記低吼出聲,對面的臭小子竟然一個字也不出聲,姬晝更惱了,緊接着就準備來一頓炮轟。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