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梅森彙報的雷斯垂德滿臉驚訝。
“沒有中毒的痕迹?”
梅森搖頭,語氣肯定,“是的隊長,沒有任何類似錐伯死亡時中毒的痕迹。此外,在旅館的房間裡,還發現了兩顆不同顔色的藥丸,現場具有扭打的痕迹,其他人走訪周圍時,有人說夜深之際,的确聽見有人摔門而出的聲音,但因為太晚,沒有人見到那家夥的模樣。”
歇洛克說道:
“這就說明,中毒不是導緻他們死亡的必要原因。”
“藥丸隻是兇手給被害者的一個選項而已。”
“出現扭打的痕迹,說明兇手的實力沒有強到可以一擊必殺自己的目标,還需要借助一些外在的工具。”
“另外。”梅森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處,“和錐伯不同,他的秘書斯坦傑遜是一名使者。”
“依照印記被侵蝕的程度來看,估計是三階實力者。”
雷斯垂德表情凝重。
“三階?和我一樣的實力。”
歇洛克語氣上揚,興緻盎然。
“哈——!一個超凡能力者!”
“即便是最不擅長戰鬥的使者,達到三階後,他的軀殼強度也遠超常人。哪怕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對上普通人的刀劍,也有非常靈敏的反應速度。”
“但是他死了!”
旁聽的阿瑟緊張起來,“我們一家從昨晚就被葛萊森一直詢問案件的情況,我們是不可能再去殺害斯坦傑遜的!”
歇洛克說道,“你們當然不是兇手。”
“雖然我已經知曉明面上的謎底,不過更有趣的是,兇手到底借助了誰的力量殺死了一名三階的使者。”
“走吧,兩位先生們!我們該去斯坦傑遜死亡的現場看看了!”
葛萊森暫時被他們留在了夏朋婕家的住宅那裡,載着他們來的車夫盡職盡責地再度驅趕黑色駿馬,帶着他們奔赴倫敦熱鬧的渡輪碼頭。
約翰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瘋狂過。
在戰場前線時,滿身血污實在再正常不過,可在繁華喧嚣的都市中,他們還滿身是水,裹着毛毯就在探案的模樣,令他在日常的秩序裡感受到了荒誕。
但就是這樣的瘋狂,更令人覺得着迷和上/瘾,好奇像撓着爪子的貓催促他,趕緊跟上偵探的步伐,一探事情背後的真相。
于是他們趕到斯坦傑遜被害現場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引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
隻不過那些戴着白手套的人員,看了眼載着他們前來的黑色馬車時,所有人很快又迅速移開視線,像是把他們當作了無關緊要的路過者。
約翰打量了一下四周。
小旅館這裡的氛圍明顯要比夏朋婕一家那裡更緊張。
往來的人員大多專業且沉默,隻埋頭認真做着自己要做的,和應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發令,所有人絕不會主動擡頭去幹自己本職以外的其他事。
所以哪怕是歇洛克和華生看起來一點也不得體地路過,也沒有人表露任何的異樣眼神。
走進旅館房間内的時候,梅森一直在低聲說着斯坦傑遜被人發現死亡時的情況。
第一發現人是這間小旅館的老闆,經過調查發現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抓到兇手,事後估計還要請醫師幫忙清除他的記憶等等。
直到他們看見了倒在地上,滿臉憤怒和恐懼死去的斯坦傑遜。
約翰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屍體側身倒下時露出的刀傷,以及一旁猙獰倉促的血字。
“又是‘RACHE’?”
約翰說道。
雷斯垂頭感覺自己頭疼不已。
“該死,不會是倫敦地下又興起了什麼信奉魔鬼的教/派團體。”
約翰嗅到陣陣飄來的特殊清香,這種香氣悠長綿延,經久不散。
他迅速回頭環顧四周。
歇洛克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發現,看了眼他的動作後,他說道:
“看樣子華生你發現了什麼。”
“……一些氣味……你發現了儀式必備的月光花和群星草了嗎?”
雷斯垂德下意識看過來。
“我什麼都沒發現。”
“我也沒見到,可的确有那股特殊的草木灰香氣……難道是我聞錯了?”
約翰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歇洛克反而肯定他的發現。
“别人沒有發現,不代表你的發現就是虛假和錯誤的。”
“大膽地假設,小心地求證,才是推理的魅力之一。”
他繞着斯坦傑遜的屍體走了兩圈,最後指着他心髒中刀的部位。
“華生說得沒錯。”
“殺了斯坦傑遜的的确是匕首,但匕首是由月光花和群星草所制。”
“這兩種特殊的超凡素材,都是為了增強與‘上位存在’的連接性而添加的,隻留下創傷,卻不見匕首,說明這一整個匕首都是超凡素材所制。”
“擁有如此鍊接的工具,動手殺了斯坦傑遜的,不是錐伯。”
“而是降臨在錐伯身體裡的某個存在罷了。”
雷斯垂德的神色更糟糕起來。
“那有沒有可能是兇手把匕首從現場帶走了?”
“想要做出那種效果的超凡儀具,恐怕整個倫敦都很難找出幾個儀具師來。”
“雷斯垂德。”歇洛克說道:“仔細看斯坦傑遜死亡的傷口。”
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移過去。
約翰清晰地看見刀口四周密布一圈草木灰,難怪歇洛克剛才那麼笃定是殺害斯坦傑遜的匕首會是特殊的儀具。
可接下來的一幕令他緩緩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