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毅樂氣息變得有些急促，坐在旁邊的王聲遠用餘光關注着陳毅樂。

嚴進金恍然大悟：“他們當年的頂罪做法，就像今天的齊風揚那樣。”

“是的，極有可能。”李樹研放出當年的一個犯罪現場，受害者臉上保留着彌留之際時，痛苦和恐懼的表情，“現在我們講講他們所謂的祭祀吧。”

看到這些犯罪現場，陳毅樂微微撇開了眼睛，然後，又強迫自己看向當年的影像。

“他們的犯罪組織成立的初衷，就是要消滅異能者，讓每個普通人都能過上更公平的生活，讓世界變得更好。起碼……他們認為會更好。”李樹研的語氣裡聽着有些不屑，“就和幾百年前，想複辟封建帝制的那群人差不多吧。

他們内部相信很多奇怪的認知。比如認為異能者的血是不潔的，壓根不是人類，是被侵蝕了的靈魂，分屍和痛苦會還給這個身體清白，諸如此類的。所以，他們獨創了一個祭祀方式。基本上就是東拼西湊一些民間傳說，弄了一個人祭。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殺人，那是為了懲惡除奸，非常偉大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總是毫不猶豫地去頂罪。”

說到這裡，李樹研臉上出現了一個微帶嘲諷的冷笑，“可笑的是，這麼‘偉大’的事情，也不妨礙他們收取會費來斂财。還接受成員捐款，美其名是為了幫助每個成員能更好地完成任務。最後調查的時候發現，8個組織頭目裡，有4人貪污了會費。不過，這些組織頭目也确實是基本認同内部的各種荒謬言論的。隻是也不妨礙他們自己賺錢而已。”

李鑫問道：“他們整個組織都有些什麼樣的人呢？”

“他們成員基本是三種人。

一種人就像是齊風揚那樣，比較親近的人曾被異能者傷害過，甚至被殺害了。當然，不一定是像齊風揚他哥的那種案件。很多也确确實實是可憐的受害者。因為這樣的經曆，所以非常憎惡異能者，才加入這個組織的。這種類型的人，大部分會成為組織裡執行祭祀的人，也就是殺手。

第二種人就是在工作場上不如意的人，往往還遇到過工作成績不錯的異能者。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工作機會被搶走了。有的人則是覺得異能者可能會奪取他們未來的生活空間，因此認同了這個犯罪組織的觀念。認為應該要清除異能者，讓每個普通人生活在更公平的社會。這類人一般不會參與犯罪，隻會捐錢。

第三種則是一些支持舊有生活方式的人，當然，也更支持沒有變異的‘天然人類’。他們往往會更傾向選擇家庭養育孩子，也幾乎不和異能者結婚。如果‘不幸’生出了有異能的孩子，還會把孩子扔到共育中心。可怕的是，不少人還會選擇利用組織，把孩子處死。中高層甚至也會宣傳，要主動處死覺醒異能的孩子。”

嚴進金被驚呆了：“什麼？自己養的孩子也殺啊？”

“是的。這種極端組織，成員性格大多數比較偏激。這個犯罪組織裡的人本來都對異能者有歧視和仇恨，隻要不斷傳播符合他們想法的觀念，聽多了，他們就認為這就是真理。”此時王聲遠接話道，“但也因為這樣，我們才最終順利破獲了這個案件。”

“這就是當年向我們報案的人，也是8個組織者之一，周嘉方。”等王聲遠說完，李樹研又換了一個投影——上面是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女性，穿着樸素暗沉，臉色帶着陰蟄，嘴唇緊閉，感覺相當難以接近，“也是她，作為主謀，成功策劃了一起犯罪，殺害了我們當年的陳綻隊長。”

李樹研按了按遙控，陳綻的照片也出現了。

陳毅樂死死盯着這個投影，眼裡有着努力壓抑的仇恨與怒火，桌子下的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嚴進金首先反應了過來，她先是瞪大了雙眼，而後有些僵硬和擔心地緩緩看向了自家的師傅。

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又看到了陳綻的臉——那張和陳毅樂有7分相似的臉龐，也漸漸反應了過來。

會議室裡的空氣，一時間仿若被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