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刻輕歎：“我表現得太急切了。但是，我哪知道施從竟然會騙我呢？說實話，我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她為什麼要騙我，她也不是個膽小的人。”

嚴進金提出質疑：“膽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轉化實驗實際上是要面臨很多壓力的。”劉刻無奈地說，“首先，對于一個人來說，學界内對變成異能者是好是壞還有諸多不同意見。其次，會被人質疑說，是不是認為異能人比普通人優越，所以才要做這樣的實驗？”

劉刻微微攤了攤雙掌：“更重要的是，如果繼續做下去，是不是代表着……要做人體實驗？這最後一步，如果不是生死存亡的問題，現在根本不被允許。但是，如果不能做到最後一步，那麼投錢去做這些實驗，又有什麼意義呢？”

劉刻食指輕點桌面：“這也是為什麼，我找上了施從。因為在我和施從接觸的過程中，我發現她是一個很有冒險精神的人，她做過不少業界内飽受争議的實驗。不止如此，對于這些實驗，她竟然都有辦法拿到投資資金。

更不用說，她是個真正的天才。畢竟轉化實驗不僅是外界阻力和資金的問題，更大的問題在于，這太難了。在施從斑馬魚實驗後，雖然有人能根據她的記錄做重複實驗，但是再繼續往下走，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出過新的結果來了。以我的水平，更是無法望其項背。

從各種意義上，我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協助解決這個社會問題，那麼施從就是最好的人選。而組織建立的初衷也正如我和你說的那樣，就是為了解決最後一步的人體實驗的問題。”

嚴進金聽完，有一點疑問：“可是在這期間，如果她拿不出任何成果，你怎麼就能相信她，去做那麼多事情呢？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會頭腦發熱的人。”

劉刻笑了笑：“謬贊。那當然是因為她拿出了新的結果。施從并不窮困，甚至可以說她可以變得非常富裕，隻是她對賺錢興趣不大。你們查的都是研究室的流水，當然查不出來，你們應該查查她個人賬戶的。小實驗，她自己的錢就夠用了，隻是像做人體實驗，她的錢才不夠燒而已。”

“她大概在6年前，向我展示了在靈長類動物身上，成功激化異能實驗的結果。”講到靈長類實驗，劉刻仿佛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眼裡依舊閃過興奮期待的光芒，“也是因為這樣，我才下定決心幫她招募人，完成人體實驗。施從完全有足夠實力，隻是她對我說，做人體實驗，沒有人體，做了也有沒有意義。”

大概想到了後續施從騙了她，劉刻眼裡的光芒又慢慢暗了下去：“我知道，這件事情非常過分，更不要提後來我為了讓實驗順利進展，不得不做的事情。隻是，正如我說過的，如果實驗成功，那它對人類的意義，并不是哪個人的命，也不是我的命可以相提并論的。”

為了随時核對情況，這次李樹研也直接進來聽劉刻的問詢。此時，李樹研正在核對劉刻的說法，證實了施從賬戶确實在5年前，曾持續兩年時間有大金額支出，不少都是買實驗器材和實驗動物，并把信息同步給了嚴進金。

劉刻顯然注意到嚴進金不動聲色地垂眼看了一下信息，她輕笑道：“嚴警官，信我，我這次真的毫無隐瞞了。”

嚴進金狀似真誠地看向劉刻：“我當然信你。你繼續說吧。”

“其實，在我進來異處部之前，我沒有證據。但是我進來之後，就有了。因為我發現，你們指控我的案件中，竟然有不是我做的。而了解我在幹什麼，還能利用這些去犯案的，毫無疑問，隻有施從。”劉刻看向嚴進金道。

随後，劉刻又垂下了眼睑：“我被囚禁後，一直在想她是怎麼做到的。可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親自動手？之前我做的事情，很多時候她才是主謀。她根本不用自己動手，我就會幫她把事情做了。她貢獻她的智力和才華，而我，賣命，這點我早就有了覺悟。”

此時，嚴進金把之前的案件資料拿了出來。

劉刻指着受害照片，一件件地說明：“這個，我之前說是她自作主張殺害她的上司。說實話，她上司雖然為人确實不怎麼樣，但是我沒興趣審判這種事情。接下來就是這個，和朋友同歸于盡，這也不是我幹的，我聽說過他非常傷心他的朋友竟然騙了他的錢，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這個朋友了。

我對審判這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隻要不影響實驗就可以了。實際上，我一般還會幫忙開導情緒，減少我們實驗暴露的風險。還有這個，殺兩人後自殺，這個我連為什麼都不太清楚，看新聞說的是，他們有過矛盾。”

嚴進金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這些不是意外呢？”

“這倒是很簡單。”劉刻回複道，“嚴警官，你别忘了，我有操控異能。在實驗室裡面，我這種異能的人一般是專門負責關注被試的情緒狀态，保證實驗的順利進行。他們那幾個人，性子是真的軟，别管嘴上說了什麼，實際上如果沒有什麼很特殊的原因，是做不出這種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