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必枯幹,花必凋殘。不義的,仍就不義。義的,仍舊為義。我隻仰望神,把我的事情托衪。衪必助我以神力,領我走向人的光。”(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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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隊,盛滿醒了!”
第二天一早上,陳毅樂便接到這樣的好消息,便趕緊趕往醫院。
盛滿才剛剛清醒,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意識也不是十分清醒。
“盛先生,你好,我是異能事件處理部的外勤隊長,我叫陳毅樂。”陳毅樂擔心吓到盛滿,聲音神态盡可能顯得溫和一些,還把嚴進金給捎上了。
盛滿迷迷糊糊地看向她們,好像開始回想起來他為什麼會在醫院,他自己又做了什麼,因為他漸漸顯得十分慌張和害怕。可是他也沒有喊冤,隻是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語道:“我……我真的殺人了?”
愣了一會兒,盛滿精神氣又弱了幾分,顯得沮喪又茫然,喃喃道,“我怎麼……還是活下來了?”
嚴進金關切地安撫:“盛先生,我是異能事件處理部的警員,嚴進金。你不用害怕,我們已經查明了你身上有異能波動,确定是有人操控了你。你無需承擔殺人的責任,但是你需要配合調查,向我們說明到底是誰操控了你?你知道嗎?”
實際上,如果這真的涉及邪教,一般被卷入的參與者也幾乎是無罪或者輕罪,後續會被要求進行強制性心理治療。
盛滿看向了嚴進金,似乎有些意外這個結果。片刻,又仿佛下定了決心,直視嚴進金:“就是我自己做的。我同意了,隻是讓神子幫我增強信心。”
“神子?”嚴進金帶着鼓勵的眼神,溫和問道,“神子是誰呀?”
盛滿也許并不聰明,但也知道這事情不能透露。
陳毅樂此時就出來扮黑臉了:“盛滿,請你了解到,每一位公民都有配合調查的義務。就算你把這事情認下來,我們既然已經發現你了,其實也已經了解了不少具體情況了。這不會幫到那位神子,隻會加重你刑罰。”
盛滿性格懦弱,聽到這樣的話,顯得有些被吓到,全身微微抖了一下,可是最後咬了咬唇,還是不肯開口。
陳毅樂一看,馬上再加點料:“而且,我們已經拘留了劉刻,也查到了相關的事件。”
盛滿完全藏不住事情,聞言,馬上又驚恐又擔憂地看向陳毅樂。
這時候嚴進金又出來做好人了:“盛先生,你這是何必呢?據我所知,你還有兩個孩子,孩子從小養在你們身邊,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孩子怎麼辦呀?”
盛滿咬了咬唇,低下頭。
嚴進金邊觀察着盛滿的表情,邊說:“據我所知,你的妻子朱寒露和孩子關系很好的吧?當初她為了你和孩子的生活,不肯治療,才沒了性命。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你為了神子舍棄孩子,去坐牢,她要怎麼想?她會不會失望?會不會難過?”
随着嚴進金的話語,盛滿慢慢擡起了頭,眼眶裡漸漸溢出了淚水。終于,他沒有忍住,小聲地抖着身體,痛哭出聲:“我真是個廢物……廢物……”
盛滿情緒如此崩潰,有點讓兩人吃驚。嚴進金趕緊拍着盛滿的肩膀,安撫他,怕盛滿情緒過于激動,哭出個好歹來。
“是的,神子就是劉老師。”大概哭了十來分鐘,盛滿的情緒終于平複了下來,指認後,他又緊張地确認道,“神子說,我殺的是有罪的人,是真的嗎?”
陳毅樂思考片刻,才嚴肅地回複道:“我們确實懷疑被殺害的人可能涉及性侵案件,具體還在調查。但是,盛滿,你要記住,沒有任何人能自己去做判官,因為這樣的判官沒有任何的約束,最終隻能是個自以為是的犯罪者。有問題,我們會通過法律去制裁他們的。”
盛滿看着陳毅樂片刻,最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毅樂不确定盛滿是否真的接受了自己的觀點。多年工作經驗,讓陳毅樂深深了解到,人心易變,也難變。
既然已經願意開口了,兩人便詳細詢問了盛滿參與的活動,終于了解到所謂“愚人”是什麼東西了。
劉刻利用真實存在的異能為基礎,再精心篩選容易自我懷疑或者推崇異能者的參與者,通過一次次引導式的所謂深度讨論,并讓參與者互相說服,最後認同了異能者是更高等的生物,而這些參與者都是未進化的“愚人”的荒謬論調。參與者大多都是希望最終得到進化,擺脫“愚人”身份,成為異能者。
陳毅樂進一步追問,除了劉刻以外,是否還有其他“神子”參與其中。盛滿則表示自己隻見過劉刻。
撬開了這個盛滿的口子後,随着對一個個參與者的走訪排查,也說了與盛滿類似的供詞,證據也全部指向了劉刻,沒有牽涉到其他人。但是直接執行犯罪的人,除了盛滿,均沒有直接指認劉刻煽動他們做事,都認為是自己有了想法,才去做這些事情的。
嚴進金再一次進入審訊室。
劉刻依舊端正地坐着,她擡眼看了一下嚴進金,似乎有些察覺這次嚴進金是有備而來的,于是又坐直了一些,等待着嚴進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