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虞認得此人,正是那日她去林遂川家裡,在他家門口碰上的壯漢。
“不必客氣了,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在下姓徐,名策良。”
“原來是徐捕頭。”
秋無虞心道,和林遂川關系要好的,多半是衙門的共事之人,再見此人身形魁梧,一雙手飽經風霜,生了不少繭子,多半是常年用刀之人,不是捕頭,便是劊子手。
“林夫人,您誤會了,我并不是衙門之人,我隻是遂川的故交。”
秋無虞有些尴尬,說:“不好意思,倒真是我冒犯了,不過你也不用叫我林夫人,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我姓秋,秋無虞,叫我無虞就行。您先請坐吧,看看想吃點什麼。”
林遂川将昨夜寫的食單拿了過來,讓陳策良一看。陳策良粗略的掃了一眼,便說:“這單子上面的,全都給我來一份。”
方望津連忙去取了陶罐和鐵鍋,幫他用炭起了火,支好了鍋。孟雨竹去燒了水,将每樣菜品都分别裝在盤子裡,分幾次端了上來。
秋無虞讓他根據忌口,自己去調醬料。
“秋掌櫃,你們家這菜真新穎啊,遂川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人間美味。”
林遂川說:“策良,喝點酒嗎?我覺得這東西,特别适合下酒。”
“還是你懂兄弟,拿兩壇來。”
方望津将僅剩下的兩壇酒都端了上去。
徐策良一邊喝酒,一邊等着鍋開了,準備下菜。
一盞茶的時間,鍋上熱氣騰騰,雖然菜還沒熟,他已經能聞到各種菜混在一起摻雜着花椒和各類香料的香氣了。
“我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帶着各種香料和油混雜的水煮菜呢,我平常自己在家裡也做水煮菜,都沒這麼香。”徐策良夾了兩片豬肉,就着醬料大口大口嚼了起來。
“徐大哥,這不是水煮菜,這叫火鍋。您要是喜歡,下次多帶幾個朋友一起來呗,我給你們八成惠利。”
徐策良喝了酒,臉色微紅,醉醺醺地說道:“那肯定多多來支持你們家生意啊,你别說這火鍋,越吃越香,要我說,生意不景氣,就是咱們蜀城離中原太遠了,大部分人蜀城人都沒聽說過這東西,一時不敢嘗試,慢慢來吧。要不是遂川一直叫我來試試,我也不敢輕易嘗試。”
林遂川聽了這話,照着他背後打了一拳,他差點将剛送進胃裡的菜吐了出來。
秋無虞瞥了他一眼,心情複雜,她知道林遂川想幫她,不想讓她的期望落了空,她也是真心感謝他,隻是這樣做,會讓他欠了人情。
秋無虞剛想把林遂川拉到一邊,讓他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但看見他們兄弟二人喝着酒言笑晏晏,也不忍打擾。
待徐策良吃完後,秋無虞本想着他是林遂川的朋友,便不收他錢了。林遂川卻質疑不肯,一邊拿算盤,一邊在嘴裡說着親兄弟要明算賬。
他撥了幾下算盤,“一共三錢十八文,你第一次來,就把零給你抹了,收你三錢。”
“親兄弟明算賬,兄弟還能差你這幾文錢嗎?你家這東西賣的太便宜,要我說,賣五兩也不為過。”徐策良喝的半醉,從荷包裡掏出了幾兩銀子,遞給林遂川,“什麼時候你們倆成親了,千萬記得請我喝你們倆的喜酒。”
林遂川見他喝的人事不省,扶起他,扭頭和秋無虞說:“我先送他回家。”
“早點回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林遂川回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在這之前,秋無虞想了個辦法,在外面露天做火鍋,隻要香氣傳出去,自然有人願意來。
可天公不作美,她剛支起鍋來,便下了雨,眼看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她隻好先将店門關上。
林遂川頭戴鬥笠,站在門外,全身都濕透了。淅淅瀝瀝的雨水順着鬥笠流淌下來,貼着下颌又流淌到胸前,淺色的衣衫隐隐約約能看見身體的輪廓。
看起來比平常更加誘人。
秋無虞勾了勾手指,将他拉進了自己屋裡。
摘掉他的鬥笠,用毛巾将他臉上的水擦幹,勾了勾他的下颌,實在是人間尤物。
秋無虞的手緩緩摸向他的腰間,将他的衣帶解開,霎時間,整個胸膛和腰間暴露在秋無虞面前。
雖然這并不是她第一次欣賞,可每次看還是會感歎一句,好完美的身材。
秋無虞順着他的胸膛摸向他的腰間,那是一道早已結了痂的傷疤,秋無虞撫摸着傷疤,腦海裡不斷回想起他剛受傷時虛弱的模樣。
“身上的傷還痛嗎?”她柔聲細語地問。
“下雨天會很痛,你又總是回避我,就更痛了。”林遂川感到燥熱,身上的傷處又開始痛起來,他握住秋無虞的手,想抱住她,親吻她。
事到如今,她必須對自己的感情作出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