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梧和陳酩并肩走在路上,林梧能察覺到附近很多看向旁邊人的視線。
腳步微頓了下,張了張嘴看着對方淡定的臉又閉上了。
直到走到他班門口時,他轉身正準備和陳酩告别,卻發現對方直接走了進來。
“我來找江言。”陳酩看着林梧伸手指了指坐在位置上的江言。
林梧也随之看向江言的方向,正巧對方回頭,在看到陳酩的瞬間便站起身來往這邊走來。
“你怎麼來了?”
“哦我來找你。”
林梧無意偷聽兩個人的對話,伸手将背包拿了下來準備放到桌洞裡。
結果隻塞了七分就塞不進去了,就像有什麼堵住了一樣,林梧疑惑地蹙眉伸出手試探地伸進桌洞摸索着。
直到指尖觸碰到什麼時,林梧愣了下。
小心地拽到眼前。
是袋餅幹。
看樣子還是自制的,并沒什麼logo和标簽。
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餘光察覺到旁邊的視線時轉頭看去卻和陳酩對視上。
如同被敲擊一般,耳鳴的同時下意識伸手将餅幹袋丢進了垃圾桶。
此刻的他就像不忠誠的信徒被神明發現般無措,但無措中又帶着些迷茫。
神明擁有無數個信徒都是被允許的。
但信徒的信仰隻能為一位神明所準備,不忠誠的信徒是不存在的。
陳酩瞳孔似乎放大了些,原本的微笑僵持在臉上不上不下使得表情帶着些古怪。
林梧似乎想要站起身來解釋,卻又僵在原地,他不知如何辯解,甚至于他連他的桌洞裡會出現餅幹的情況都未曾想過。
但是事實就是出現了。
過程并不重要,他此刻重要的是改變結果。
于是他的身體下意識将餅幹丢掉,試圖掩飾這個事實。
但是失敗了。
他看着陳酩默默移開視線後和江言點了點頭後走出了教室,直到消失在視線中也沒再看林梧一眼。
而眼神一直追随着對方的林梧也在對方消失時洩氣般倚靠在桌椅旁。
一般周日的自習課都會用來考試,但因為前天才大考結束,因此這段時間被用來訂正答案。
這倒讓林梧松了一口氣,因為從剛才陳酩離開後他的大腦就如一片混沌。
試圖打開習題轉移注意力,卻随意一翻翻到了昨天被筆劃出痕迹的那頁。
攥着筆的手緊了緊,深呼一口氣繼續往後翻着。
但腦海中卻全是陳酩那震驚的表情。
pia筆掉落桌上,他想他真是罪該萬死。
……
之後的一周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又回到了他平淡的高中生活。
陳酩沒再找過他,他也沒主動去找過對方。
石子可能會因收藏者的喜愛升值擺在收藏架上供人觀賞,但隻要失去喜愛後就會成為用來鋪路也無法忍受的存在。
而他此刻就如同那顆石子,對方再看到他也隻會想起之前因憐憫而犯下的錯誤吧。
伸手将東西都整理好,林梧單手挎上包便準備回家。
結果剛出教室門,下意識瞥向樓梯的反方向準備移開時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中。
原本跨出的腳步停在了原地,視線不自覺地在對方身上停留着。
看着對方似乎有些無趣地開口回應旁人的話,微微倚靠在牆上懶散地抱着手臂。
而就在這時,對方的目光像他這邊看來,雙目對視的時候,林梧的心髒似乎要跳出來。
強硬着保持原樣,強迫自己不要移開視線。
對方卻在對視後平淡地移開了視線,甚至于擡步往班裡走去。
如同之前,對方的身影又從視野中消失。
林梧深吸一口氣,将握成拳的手緩緩松開。
真可惡啊,自己。
雖然已經過了一周,但是他依舊不清楚那袋餅幹是誰塞到他桌洞中的。
那袋餅幹就如同惡作劇般将林梧跌入深淵,但送餅幹的人卻是沒有一點信息。
這更讓林梧确信了這是神主動糾正了錯誤。
他本該就這樣平淡地度過他的高中的。
深吸一口氣後,林梧轉身擡步往樓梯口走去。
林梧剛到家就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人,随意将圍巾挂在架子上,擡眸看去果然是他媽媽。
林媽看到林梧回來後,笑着招呼了他一聲,從桌子上抽了張紙擦了下剛才剝橘子弄髒的手。
“回來了?要吃橘子嗎?”
林梧搖了搖頭,将背包放到了書桌上。
“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