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梧腦子空白了幾秒,在意識到是陳酩的手時,臉紅的同時他聽到了心跳的劇烈跳動。
又忍不住想要蜷縮,卻又不舍離開對方的手掌。
掙紮糾結,使他像是掉進蜜罐中的蠅蟲,周圍都是蜂蜜卻又使它無法逃離,沁濕翅膀的同時導緻了溺亡的結局。
于是在他與陳酩對視上時,他的頭腦已經開始眩暈。
當陳酩意識到不對,松開手的瞬間,他趴在了桌子上急促的呼吸。
“你怎麼樣?沒事吧?”
吓得陳酩飛快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想要伸手在他後背順氣卻又想到剛才,隻好停在了半空收了回去。
“沒……沒事。”
林梧緊握着雙手,感受着桌子上冰涼的溫度給自己降着溫,眼睛緊閉着,卻能感受着到對方的呼吸聲萦繞在耳邊。
就這樣趴了三分鐘左右,林梧才恢複正常坐了起來。
看見陳酩關心的表情,他露出笑容對他說着沒事了。
其實在内心不斷鞭撻着自己。
最後陳酩也不好再問他在心虛什麼,在确定他沒問題後便回了班。
之後的每天,林梧都照常準備好飯菜在空教室等着對方,然後兩個人坐在一起安靜吃飯。
有時候兩個人也會在吃完後閑聊些什麼,有時候也會什麼都不說就趴在桌子上休息直到上課預備鈴聲響起再回到教室。
就算這樣,林梧也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天堂。
每天都能見到對方,甚至有時候還能從對方話語中得知一些他不曾見過的事情。
比如陳酩前幾天又去工作了,當時待了很久。
——然後林梧晚上回去就去尋找到雜志社預約上。
比如陳酩做題的時候突然想吃什麼,反應過來時已經要下課了。
——林梧放學就去超市把菜買好第二天開始做。
又比如陳酩周六要和朋友去公園玩,可能不能和他一起寫作業。
——林梧在心裡問着為什麼,卻又露出微笑說沒事祝他玩得開心。
……
就這樣過着,直到有天下午,林梧正做着自己的試卷,突然感覺到一片陰影遮擋住光。
他眉頭皺了下,擡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此時正嚴肅的看着自己。
?有點熟悉,好像是和陳酩認識的那個班長。
叫什麼來着?在腦海中搜刮了一下,隻記得姓江。
“有事嗎?”林梧先開了口。
接着就看到對方明顯驚訝了幾分,卻又飛快恢複嚴肅的表情。
“你是怎麼認識陳酩的?”對方撐着他的桌子直視他。
聽到熟悉的名字在别人嘴中說出,林梧第一次感覺到了不适感。
強壓住自己想要站起的沖動,将對方手下摁到的書本拽了出來。
“與你無關。”說完,林梧便低下頭準備繼續寫題,完全是驅逐對方的樣子。
但很明顯對方并沒有想要就此打住的想法。
“怎麼與我無關的?我和他認識十幾年,他的事早就是我的事了。”
聞言,林梧的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導緻筆墨在習題上劃出長長一道。
蹙眉,從抽屜裡拿出修正帶遮蓋了下。
白色的修改處在周圍紙張的顔色中顯得格外突兀。
林梧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下那塊塗改處,坑坑窪窪的,卻還能感覺到中間似乎有一處裂痕,那是剛才他劃出的地方。
“所以呢?你為什麼不去直接問他呢?”
“你……”對方似乎想說什麼,嘴唇開開合合好幾遍最後隻說了句“你不懂。”
接着甩了句“反正你離陳酩遠點,他很忙的。”說完便走了。
林梧點了點頭,開始繼續寫自己的題。
陳酩最近确實很忙,他今天早上還專門和他抱怨了幾句。
說是周六晚上要去拍東西,周日還要去學習專業知識。
想着,嘴角又忍不住上揚,他真的很喜歡對方向他透露生活的樣子。
有種自己也能了解對方一樣。
但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他不過像是一隻在角落竊取奶酪渣子的老鼠。
那個姓江的卻和陳酩認識了十幾年,應該比他更了解對方吧?
但是當他聽到對方一種把陳酩當做自己的歸屬物時,他又忍不住感到煩躁。
每個人各有不同,不可能對待所有事物都抱有一樣的态度,當分歧出現時那便是争吵的開始,而當兩個人能夠維持很久的交往,要不是有共同的利益,那必有一方承擔包容理解的職責。
那麼憑什麼?憑什麼讓陳酩包容他呢?
林梧對此感到不耐,于是他此刻迫切想要看到陳酩,想要詢問對方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這樣想着,回過神來他已經跑到了一班的門口。
現在已經是放學後了,所以班裡并沒多少人,但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人堆裡正在收拾東西的陳酩。
林梧猛地收回視線,閉上眼睛倚靠在門闆上開始組織語言。
太沖動了……
但幸好班裡的人此時并沒察覺到林梧的出現,還在吵吵鬧鬧争論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