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當真是一場好戲,未待宴散,紀奉宸就起身:“父皇、母後,兒臣身體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待衆人反應就大步離去,衆人也都習慣了太子殿下的無禮,也都沒當回事。隻有皇後知道,自己兒子是最讨厭後宮這些莺莺燕燕的,對這些邀寵的手段也最是不屑。
小貴子跟着也出了宮宴,将手上準備的披風給紀奉宸披上:“殿下,這天氣越來越來越涼了,披上點兒衣服吧!”
紀奉宸接過衣物披上,看着高挂在空中的圓月,和為宜淑媛舞蹈搭的架子:“這個宜淑媛是個有本事的,剛進宮幾天就能驅使動宮中人這麼幫她。”
小貴子掌着燈道:“宮中都是些無利不起早的,給些許好處,也未必不能驅使!”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是不是多給你些銀錢,你也是那有利可驅之徒。”
小貴子聽出太子的打趣,笑道:“奴才可不一樣,奴才是殿下您身邊的,給再多銀子也驅使不了我這個忠犬。”
聽着小貴子的比喻,紀奉宸不由得想笑:“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對了,先生身體可好些了?”
“回殿下,謝大人身子已經大好了,太醫說是謝大人自小因早産氣血兩虧,先天不足,又在太陽下站了太久暑氣入體,不過有殿下您命人送去的那些滋補藥品,小心調養着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謝柏鸢這才點頭:“先生身體确實太弱了些,太醫可說能不能根治?”
小貴子無奈搖了搖頭:“謝大人本就是先天不足,也隻能小心養着。”
紀奉宸重新看向湖面不知道想些什麼,秋日的微風已經泛起涼意,與中午的熾熱相比很是舒适,微風拂過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波光粼粼,好像一尾巨大的錦鯉盤卧在池中。
好一會兒他在開口“本宮記得庫房裡還有兩隻百年的山參,養身體是極好的,你明天取了,随本宮去先生府上一趟。”
“殿下,這隻怕不合規矩吧,您貴為太子之軀怎能屈尊降貴……”
小貴子話音未落就被紀奉宸打斷:“先生有恙,作為學生前去探望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這天下誰人不知本宮就是了不拘禮數的纨绔,便是逾矩又如何,還不是預料之中嗎?”
說完攏了攏身上的衣物:“今日看了這樣一出好戲,當真是有些乏了,今日這一出戲絕不是她一個新進宮的女子能夠辦到的,讓人去查查她背後的人!”
“是,殿下。”
“時間也不早了,回宮吧。”說完他伸了個懶腰.
謝柏鸢沒進宮的這幾天還真是有點不适應,想到明天就能出宮見竟還有些隐隐的期待。
中秋節是萬家團圓的日子,可永生巷謝家卻因為謝柏鸢的身體,顯得沉靜了許多。
中秋夜謝母早早地就開始和下人一起準備晚飯,都是謝柏鸢和謝父愛吃的,特别是謝柏鸢,近日身子不适,喝藥喝得食欲不佳,飯量比平常小了不少,準備些他愛吃的,也能讓他多吃幾口。
“好了,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看看老爺回來沒,另外差人喚少爺來前廳用飯。”
“是,夫人。”小丫頭乖巧應聲,快步朝後院走去,面上還帶着期待。
謝柏鸢自小就與父母分院别居,早早地就搬到了最靠後的院子,還起了一個别緻的名字“蘅蕪居”,取自唐徐夤《夢》詩:文通毫管醒來異,武帝蘅蕪覺後香,别有一番趣味。
到了蘅蕪居,小丫頭在院外整了整因為疾步有些翻飛雜亂的衣角,撫了撫鬓邊的亂發,确認儀容無礙觀瞻才緩步進院。
果然少爺就在院裡坐着,一手扶額,一手拿書,不時翻閱,秋日院裡的海棠花開得極好,微風吹過,落下一朵拂過那人的發梢,使其身上沾染淡淡的海棠花香,溫柔又閑靜,讓人不忍打破。
她上前兩步:“少爺,夫人讓奴婢喊您去前院兒用飯”
聽見聲音的謝柏鸢從書中擡頭,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說完就重新埋下了頭繼續看書,打算看完這一章就過去,這也是他一直的習慣,沒看到小丫頭眼中的傾慕。
謝柏鸢對下人向來寬容、也從不在意旁人口中的低賤,待人寬容尊重、一視同仁,雖然院裡雖然丫鬟不多,但對自家這個少爺皆是極其關切的,就連這個剛進府沒多久的小丫鬟隻與其相處了半個月也忍不住動了旁的心思。
這時謝柏鸢注意到,來傳話的小丫鬟還沒回去,就略帶笑意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小丫頭差點醉在這個笑裡,臉上一熱低下了頭,磕磕巴巴的答:“是、是、少爺。”說完就逃也似的跑走了。
謝柏鸢看完這一章,晦朔也回來了,謝柏鸢放下手中的書本,上前道:“怎麼樣,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