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王爺到了!”說着李桓弓着身子雙手掀開簾子“王爺請進。”
平淮王眼神都懶得給他,擡腳直接進殿去了。
進了殿的平淮王立刻換了一副臉色,原本的倨傲和無禮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恭敬還有……委屈。
進了正殿,平淮王屈膝下跪:“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安!”
為首的太後看着跪在地下的兒子,自是心疼不已。
“快起來,這天氣漸涼,受了涼就不好了。”說着示意身邊的紅櫻将人扶起來。
“王爺,快起來吧,您若是傷了身子,太後娘娘也會擔心的。”
那跪在地上的人卻是将身子伏的更低,還隐隐帶了些哭腔:“兒臣不孝,不能常伴母後左右,躬身侍奉,兒臣實在心裡難安,兒子給母後磕頭賠罪了!”
說着竟真的叩首磕起頭來,為首的太後趕忙制止:“你我母子,母後知曉你的孝心,快起來,紅櫻還不趕緊将王爺扶起來!”
“是!”最終以太後的阻止告終。
殿裡母慈子孝,好一番動人親情,殿外的李桓強忍不适長身立在殿外,一動不動地聽着裡面的“天倫之樂。”
這滿宮裡但凡是上些年紀的老人,誰不知道這個平淮王是太後娘娘心尖上的寶貝,反倒與聖上不甚親厚,也不如這個平淮王受寵愛。
“來,走近些讓母後看看。”她招手。
平淮王拭了眼角若有似無的眼淚,坐到了太後身邊。
她看着這個曾經寵愛至極的小兒子,如今卻遠在平淮,難以歸京,這次若不是借中秋團圓的由頭,下次回京還不知是何時呢!
“在封地上一切可好?”
“讓母後擔憂了,雖不比京中富足,但也勉強過活,隻是平淮山高路遠回京實在艱難,不能常在母後膝下盡孝,兒臣心内實在不安。”雖是寬慰太後可語氣中的委屈卻是半點不掩飾,直戳太後的心窩子。
“平淮一帶雖說是山清水秀,但到底不如京城繁華,你又是京中長大的,有所不适應也是可以理解的。”
殿外的李桓将殿裡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冷笑,不愧是常年混迹在秦樓楚館的,比戲曲班子裡的戲子都會演。
太後看了看殿外:“怎麼祁兒沒有一起過來,今日不該他與你一同進宮請安的嗎?”
平淮王一聽這話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繼續道:“祁兒今日身體不适,兒臣就提前讓他出宮了。”
“哦,祁兒怎麼了,是不是回京途中奔波勞累、身體不适,可要宣太醫去看看?”
“母後寬心,祁兒無甚大礙,隻是他一向體弱,心思又多,您也是知道的,今日又在乾清宮前受了委屈,自然是心中不适的。”
一番話狀似無心,卻透露出重要的信息: “今日不是去見你皇兄了嗎?怎麼的祁兒犯了什麼錯?受了什麼委屈?”
平淮王否認道:“不是,皇兄仁慈,對祁兒也是多番關照,自然不會訓斥,隻是今日在殿前遇到了太子和那位謝太師,原隻是想提點一下那位謝先生莫要愧對皇兄恩澤,要好好輔助太子,誰知那謝先生是個居功自傲的,受不得旁人言語,便起了點争執,不過也無甚大礙。”
太後聽了這話立刻變了臉色:“一個太子先生,說白了就是個陪着太子玩鬧的書童,怎的還恃寵而驕了,容不得你這個王爺提點兩句,當真失了體統。”說完就讓紅櫻将外面候着的李桓喊進來,李桓一瘸一拐地盡量保持正常走進來!
李桓扶着膝蓋就要下跪,太後看出他的不對勁,眉頭微皺詢問:“你這腿是怎麼了?”
“回太後娘娘,奴才愚笨,剛剛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膝蓋,不過不妨事,娘娘有何事吩咐奴才?”
李桓十分懂事地沒有将平淮王有意為難的事情抖摟出來,因為他清楚,自己一介奴才,雖然是在太後身邊侍奉的,但到底比不上太後的親兒子,即使說了,大不了也就是得兩句安慰,不如等待其露出馬腳到時候再補刀來得痛快。
看着上面平淮王因為他的隐忍而得意地挑起了嘴角,李桓重新低下頭等待太後吩咐。
“那謝家的可出宮了?”太後出聲。
“回太後娘娘,謝太師和太子從乾清宮出來後就一同去了東宮用膳,此刻應該還沒來得及出宮!”
“李桓,你去跑一趟,将這個謝家的宣來,哀家倒是要看看,是個怎樣的人能得皇帝如此信任。”
李桓臉色微變,但還是很快應下了。
看李桓出去了,平淮王的唇角微微上揚,有些得逞的得意,太後則牽着他的手:“好了不說這些了,哀家早早地就讓人準備了你愛吃的膳食,時間不早了咱們先用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