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平淮王回京,太後和朕的舅父肯定會借此機會将平淮王留在京都,鶴年覺得如何朕該如何應對?”
“皇上是想要平淮王留京還是離京?”
這話問得皇上一下子來了興趣:“為什麼這麼問?”
“聖上若是不想平淮王離京,定然會問臣有沒有什麼方法拒絕太後想留平淮王在京的辦法,就不會問臣怎麼看了!”
皇上重新回到桌案後,須臾才笑道:“鶴年當真是個細緻的,将朕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
“臣并無揣測聖意之意,還請聖上明察!”
“如今沒有旁人在,鶴年不必如此謹小慎微,繼續剛剛的話題,你如何看待?”
謝柏鸢這才起身道:“平淮王封地在淮河一帶,從民生上來看,水土富饒,百姓安居,實乃一塊寶地!”
“不錯,這是當初父皇遺旨中為他安排好的後路,選的自然是水土富饒的寶地。”
“是寶地,也是招兵買馬的福地!”他沉聲道。
“……”
皇帝臉色略沉,顯然知道其中利害,這也是他一直忌憚的。
謝柏鸢見皇上未說話就繼續道。
“淮河一帶與中原,中間橫亘着秦嶺,秦嶺兩側,氣候差異巨大,消息閉塞,一旦開戰,因為秦嶺的地勢,易守難攻,是一大患。以微臣來看既然太後有意将平淮王留京,聖上不如釜底抽薪,稱了太後的心意,畢竟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是好過鞭長莫及。即使淮河一帶的封地還留着,隔着十萬八千裡,也難成氣候。天長日久,淮河一帶無人看守,聖上再派個心腹過去,盡可将淮河重新收入囊中。”
謝柏鸢說出這一番話時,是準備好了承受皇上的不悅的,這番話,雖然大膽,但也是一種試探,試探皇帝對平淮王的态度,以後也好把控谏言的度,以免惹皇上不悅。
但仔細想來,身為帝王,莫說兄弟就是父子反目的也比比皆是,若是聖上顧念兄弟情,那即使他說再多,也難成事。
為首的聖上,手指輕叩紫檀木的桌面,發出有些沉悶的聲音,思慮一番才擡頭:“鶴年思慮周全,朕隻以為你對讀書寫文頗有造詣,沒想到對地理和兵法也有這樣高的領會。”
“聖上過譽了,臣也隻是略知皮毛,談不上領會。”
“好,朕有你這樣的臣子,太子有這樣博學的老師,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說着起身越過書案走到謝柏鸢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向外走去,邊走邊說
“好了時間不早了,皇後還在等朕用膳,你們都退下吧。”
謝柏鸢:“恭送皇上!”
紀昱:“恭送父皇!”
“先生,時間不早了,東宮裡元吉已經備好了午膳,先生一道過去用些再出宮吧!”
不待謝柏鸢拒絕,紀昱就自顧自地說:“正好有些困惑之處需要先生解答。”
太子難得這樣認真,謝柏鸢自然不會拒絕,再者此刻确實是時間不早了,回家還得麻煩母親重新準備膳食,着實麻煩!
“也好。”他應下。
果然東宮裡,元吉已經在偏殿翹首以待:見太子回來,快步迎上前:“殿下,您可回來了!”說完又看向一邊的謝柏鸢颔首道:“謝大人。”
謝柏鸢也微微颔首。
“今日先生在東宮用午膳,讓人多備一副碗筷!”
“是,殿下。”元吉雖然驚訝于太子态度的轉變,但還是飛快地去準備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