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留步。”聖上身邊的掌事太監李公公手持拂塵,邁着步子趕上來。
“李公公,”
李公公行到謝柏鸢面前才停住,擦拭着額頭的汗道:“謝大人果然是人高腿長,腳程這樣快,咱家險些追不上大人。”
謝柏鸢:“李公公尋下官有何要事?”
說完又穩了穩呼吸道:“不是咱家尋您,是聖上要見您,還請大人随咱家走一趟。”
“聖上尋我,公公可知聖上尋我何事?”謝柏鸢入朝已有半月,很快的就适應了朝堂的節奏,對事情也能有自己的見解,因此對于聖上的召見并不覺得慌張!
李公公見此笑道:“嗨,聖上真龍天子,咱家做奴才的哪裡敢揣測聖意,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煩請公公帶路!”
身為外臣,除了上朝無召不得入内,謝柏鸢這也是第一次去除了金銮殿以外的地方,一路上,成群結隊的宮女和内監低頭行進,見到李公公紛紛行禮,謝柏鸢也跟在李公公身後目不斜視的往聖上批閱奏折的養心殿去。
拐過宮巷,謝柏鸢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隻看到一個背影,腳下的步子遲疑了一會兒。
李公公注意到他的失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謝大人?”
謝柏鸢:“李公公,下官失态了。”
李公公:“謝大人認識那位?”
“公公說笑了,下官那裡認識,不過您說的那位是?”謝柏鸢問,他殿試之後這是第一次入宮,那裡有什麼認識的人,更何況那位一身宮中内侍打扮,他就更不可能認識了。
李公公笑笑:“那位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内監,說起來與咱家也算是本家兒,都姓李,李桓。”
那就更不可能了,謝柏鸢散了心中的疑慮,不過隻看背影确實是像極。
一個插曲過,兩人很快就到了乾清宮,李公公進去禀報,謝柏鸢就在殿外候着,沒一會李公公就出來了:“謝大人,皇上請您進去!”說着将湘妃竹編制的竹簾掀開一側,容謝柏鸢入内。
“多謝李公公。”
剛邁進殿内與外面的炙熱不同,撲面而來一陣涼爽,殿内的四角放置了大大的冰盆,裡面放置了滿滿的冰塊,涼氣從四角浸潤而來,距離把握的剛好,不會太刺骨的涼,又剛剛好能解暑氣。
“臣謝柏鸢叩見皇上!”
原本深埋奏折之中的皇帝擡起頭:“平身吧!”
“謝聖上”謝柏鸢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袍。
聖上将手中的一本奏折看完才将手中赤色的禦筆放在筆擱之上,看向謝柏鸢:“入朝半月,可還适應?”
“回聖上,臣一切都好,祭酒大人與各位同僚對臣很是照顧!”
聖上認同的點點頭,皇上當然知道國子監祭酒對他照顧。
“好,習慣就好,荊州的事情和荊州按察使遞上來的折子朕都看了,喬愛卿可是很少對人這樣贊不絕口,可見你在荊州确實有一番作為。”
謝柏鸢不卑不亢道:“聖上過譽了,微臣愚鈍,不敢當聖上盛贊。”
聖上飲盡杯中的茶水繼續道:“愛卿不必過謙,朕今日召您過來,是有一樁要事托付給你!”
“聖上請言,臣定當竭力。”
聖上唇角溢出笑意道:“愛卿為人敦肅、正派,為官清正廉明,從荊州松時三年百姓對你的愛戴就可以看出,品質能力朝中衆人有目共睹,如今太子年少頑劣,朕與皇後為他尋了許多個先生,沒一個是撐得過兩月的,可太子是儲君,不可繼續這樣荒唐下去,朕想将太子托付給愛卿你。”聖上說至此處面上帶上了幾分無奈。
謝柏鸢哪裡不知道聖上的意思,隻是這任務未免太過于艱巨,太子頑劣成性,京中誰人不知?自己一個小小的從四品國子監司業如何能辦到?
“聖上托付,臣不該推辭,臣隻怕有負聖上重托。”
“朕知道此事太過艱巨,太子雖頑劣了些,但本性是不壞的,都是自小被太後寵壞了,少年意氣太無法無天了些。愛卿不必覺得太過為難,隻當是與太子一同作伴也好。從今日起,愛卿就兼任太子太師一職,愛卿你可願意?”
謝柏鸢面對聖上的托付,隻覺得猶如泰山壓頂,可聖上吩咐,無論何時也容不得他一個臣子拒絕。
謝柏鸢沉沉的壓下了心中的壓力,跪地一字一句道:“臣自當盡力。”
聖上得到想要的答案,親自将人攙扶起來,滿意的點了點頭。
謝柏鸢走後,皇後才從屏風裡面出來,見聖上滿心愉悅,皺了許久的眉頭也終于得以舒展,可見對此人的信任,也将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