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你有痛覺?”
祝餘勾唇一笑,仔細打量着被撥開的心肺。
止血咒施加及時,風岐捅開皮膚後沒有血液流出,可成塊的肉掉落下來晚秋兒不禁皺了皺眉。
細細看去,慕言胸前的血窟窿裡空白一片沒有心髒,可那些血液卻隔空正常流動,仿佛心髒隻是隐身一般。
猙獰嘶吼聲并未停歇,反而聲聲凄厲,叫得她頭疼。
不該啊,根據陳沛與途歸的描述,空心之人應無痛覺。
情報有誤?
可她來不及辨别真假,突然感受到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
就藏在那一聲聲嘶吼之下,從血窟窿裡泂泂傳來,擾動心悸。
“啧,你自願臣服它之下?”
她劍眉一橫,心頭湧現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扭過頭剛要呼喚貫白,卻瞧見晚秋兒一臉發懵地站在自己身後,面上表情還随着吼叫極有韻律的跳動。
她沉默片刻,看着那張臉變了又變,硬生生把凝出的沉重消磨殆盡。
“退後吧,不習慣這種場面就别強迫自己。”
最後,她幹癟地說出這句話,一陣無語。
晚秋兒頓時停止抽抽的臉,猛吸一口氣後退幾步,繼續看。
可随着她後退幾步,那聲音也越發細小,就像是觸動了什麼按鈕,能夠控制音量大小。
“……”
這下,祝餘和貫白都沉默了。
連亂飛的青鳥都不再撲騰。
“我什麼都不知道!信我!”
晚秋兒慌忙地看向緘默的二人,語無倫次,連手都随意亂扭,淚都快出來了。
求求蒼天别再捉弄她了,她真的一問三不知!
她這掃把星命運究竟什麼時候能混蛋!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能安家樂業,讓她松懈一會兒吧!
好不容易碰上祝餘,怎還是造化弄人自己留不住這份福緣!
祝餘看着她驚恐的眼神,安撫道:“信你信你,你都如此不幸了,出什麼事都合理。”
“是不是之前有過離奇的經曆?或者染上什麼靈獸神獸魔獸的氣息,才會造成這種情況?你别急,滿滿說,這還能有多大事是無法化險為夷的?”
貫白對視祝餘一眼,眼光交接間,懂了她所思所想,一唱一和道:“嗯,都信你。”
“害怕無用,不如多想想如何解決。”
言簡意赅說完後,他同祝餘一起端倪粗喘着氣的慕言,雙雙無話。
晚秋兒緩緩放心下來,卻仍是一副受驚模樣,青鳥漸漸落在她肩頭,安慰似的蹭着她的臉。
唯一受害者慕言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内心湧過無數髒話。
明明是他被剜心,他在聲嘶力竭發出殺豬聲,他承受着鑽心的疼,他更慘行嗎?!!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
整個修仙界誰沒見過血!
“瞪誰呢?眼睜這麼大!”
祝餘又是嬉笑幾聲,裂着牙一腳踹飛他。
由于修為原因,慕言并未飛多遠多高,可因為距離晚秋兒更遠的緣故,身上的疼痛感反而減輕不少。
這下,他也沉默起來,直勾勾看着晚秋兒。
晚秋兒被這道目光驚了一下,撫摸青鳥翠羽的手都在顫動。
她又想起祝餘的話,如果自己告訴她那些事情,真能找到原因嗎?
口中不自覺咬住下唇,來回揉搓,擡頭對上祝餘彎曲的眼,深入其中,竟恍神片刻。
回過神,手指再次順着青鳥羽毛滑落,她吐出一口氣,說:“其實來店裡之前,我的确遇到件怪事。
那時我随意走着,想找一處城池落下來,可不知怎麼回事,竟走進一座空城!
那空城太怪異了,我不敢多留,就慌慌跑出去,跑得很快,接近我的速度極限。
可……奇怪的事發生了,我身後突然傳來野獸的吼叫,還有追逐的腳步聲!
但幸好路前有個枯木,我原心想甯可一頭撞死也不要被吃掉,就直接沖了上去,可不曾想直接落到了店裡。”
“嘿嘿,你們就是我的福星!”
她眼裡露出些許光亮,可聲音卻微微發顫,沒有之前的淡然。
祝餘歎了口氣。
若她所言皆真,怪不得之前帶走魇獸氣息。
也不知道該說她是福大命大還是倒黴透頂。
不過,究竟是如何走進死城,又是如何離開的,倒讓人好奇。
冥冥間,祝餘又想起貫白被砸中後所說的“神器”,會不會這之間有所聯系?
最終,她隻輕輕一笑。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便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不會說毫無生路。
“原是如此,你不必怕。你身上帶有那頭野獸的氣息,正巧他身上也有,說不定是氣息相撞,以為碰到主人了才有這種活人感。
别管他了,先去吃飯吧,廢了好大心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