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起來好不好吃?!!”
狐清端起小巧玲珑的蛋撻,牛奶的清香頓時纏繞上鼻尖,輕輕一嗅,甜暖氣息緊緊包裹住她,周身萦繞着焦糖尾韻。
洛飛空架不住狐清的強塞,與平江對望一眼,才不情願地一口吞入。
他不嗜甜,也不嗜素,可這淺淺一角卻給了他極大沖擊。
那種說不明的奶香與蛋香直貫心頭,咬下的酥皮清脆作響,蓬松的軟餡濕潤可口,強烈的香氣蓋住秘境裡綠野氣息,仿佛周圍隻剩下舌尖上那股甜意。
與人界那些糕點完全不同,這小小的甜食咬下去是直擊味蕾的刺激,像含住糖般沒有任何過渡,沒有任何餘韻,濃郁的奶香撬開食欲,奪兵侵城似的驅散走其他味道,隻餘下它獨自擁抱乏味的内心。
他細嚼幾口,任由焦香肆意遊走全身上下,半晌,才緩緩開口:“自然是好吃的。”
平江看着他那副沉醉其中的表情,眉頭緊鎖,也拿起金黃色澤的蛋撻照着洛飛空的模樣咬下去。
于是,大腦仿佛被撫平的小獸又多了一個。
蕭竹月瞥向兩位實幹家,冷笑幾聲,乘人不備快速銜走可樂雞翅,慢條斯理啃起來。
有舍必有得,她即不去争奪蛋撻,那剩下的兩隻可樂雞翅便全歸屬她了。
狐清微微地笑着,澄澈的眼眸裡倒映三人樂不思蜀的吃相,輕聲細語道:“我覺得美食店店主沒有騰蛇們說的不講情面冷酷無情狡猾多奸,她人很好呀!”
“而且她還幫我想了讨要家财的辦法,不覺得我麻煩。連貫白和啼疏都信任她,柏千也不反感她,為什麼都說她壞?”
她不解那些流言蜚語怎樣來的,仿佛一場大風刮過,那些話就冒了出來。
有些說祝餘是試探,有些說啼疏賣獸求榮,有些說貫白忘記了父母之痛,有些說他們最後的栖居之所消失不見。
她不懂那群獸何出此言,明明這麼多天秘境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那處被禁忌圍起的木屋本就不是他們能夠踏足之所,無論有無美食店他們都無法輕易踏足。
更别提這秘境靠啼疏獨自支撐,她想做何其餘諸獸無權幹涉。
想不明白,看不明晰,最終她隻輕輕一笑。
洛飛空這下不覺得蛋撻獨一無二了,語氣疑惑:“讨要家财?你的那堆寶貝被劫走了,怎不與我們說說?”
狐清微顫狐耳,眼睛瞥向無人之處。
她沒說那人修順走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寶物之事,也不敢讓他們知道。
按照他們的脾氣,知曉此事定要咬死那人修。
當初她救了那人的事情傳進他們耳朵裡,他們都氣到語無倫次憋紅了腦袋說不清話,這要讓他們清楚還有連續劇播放怕是要氣炸。
另一邊的洛飛空已經移到她身前,略帶擔憂:“那可是你這五百年辛苦采摘的,那厮也太狂妄了些!還記得他樣貌如何,口音怎樣?是什麼東西幻化出的,修為又到了什麼地步?”
她雙眸擡起,看到洛飛空皺起的面龐,心裡一陣愧疚。
如果她沒有可憐那人,早早放任他死在半山腰上,是否就能避免這場災禍?
明明他們都告誡她,人修虛僞,不會真心報恩,那人已經清醒就趕他離開秘境。
可她平日裡一貫聽信他們的話,怎這次就如此膽大公然違背,這麼有主意!
一想到這,她又覺得自己蠢透了。那些老獸都把人修幹的破落事講得清清楚楚,她怎還是記不到心裡,偏偏要砸上額頭才肯停手。
狐耳漸漸垂下,眼睛沾上水痕,她低下頭顱,低聲道:“是那個惹是生非的人修,他偷了我的靈草。”
“我掖着養着那麼久,他輕飄飄全挖走了!平時挖就算了,我還能種還能采,可馬上就要到渡劫期了,沒了靈草我肯定會被電死的。”
話音未落,她便忍不住抽泣起來,一聲比一聲委屈,可很快又停止聲響,擦幹眼淚。
她已經找到解決辦法,沒必要哭訴了。
等她再次擡起頭,對面的洛飛空臉色已經黑到眼睛成了星子,而平江與蕭竹月也不遑多讓,洞穴空氣凝滞一般寂靜。
蕭竹月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嘴角卻高高聳起,露出鋒利的尖牙:“你還真是膽子大了脾氣見長,這種事都敢瞞下來!怎美食店店主能知此事,我們就不能?”
她看向剛化形不久的白狐,滿是梗塞。
狐清自幼生活秘境裡,無父無母,也無獸在她面前提及。
畢竟那兩隻白狐被人修挑出妖丹暴斃而亡,他們連屍體都沒能尋回,誰敢告訴剛生出靈智的狐清?
她生性純善溫順,素日修煉養身,不曾沾染半點作惡的事,待誰都真摯。
原以為照她的性子不會有如此硬氣,卻不曾想她不僅救下了人,還恩準他在秘境裡活動!
更想不到,她辛苦囤起來的東西沒了!
雖然他們也能重新找出一模一樣的送給她,可她未必能安心接受。
就她那股死倔死倔的勁,恐怕早就請好了祝餘解決辦法。
他們有多不能信任,甯可告訴一介外人都不肯讓他們知道?
“先不提這件事,你準備怎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