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賀敏意味不明的目光,阿蘿眨眨眼,彎起嘴角淺笑颔首,清澈的目光中有抹淡淡的困惑,仿佛在問她蕭大将軍和郡王世子在外頭鬧出的動靜同她能有什麼幹系。
“宋家妹妹生得如此惹人憐愛,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恐怕也不會相信這天底下竟有這般仙姿玉容之人,也難怪郡王世子會心生好奇了。”
“程姐姐說得是,今日門外的排場又大了許多,聽說都是慕名來瞧宋姑娘的呢。”
“好在宋姑娘平日不喜外出遊玩,否則這臨州城,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呢。”
阿蘿不說話,那些瞧見賀敏目光的大家閨秀們自然而然地将話題接了過去。隻是接話的人大多是平日與她不對付的,說出來的話自然也透着陰陽怪氣。
便有同阿蘿關系好的瞧不過眼,反駁道:“這話說得,還不是那些自诩才情出衆的酸書生在外頭胡亂編排阿蘿,明明連面都沒見着偏仗着隻言片語在外信口開河,同阿蘿有什麼幹系?”
“就是,姑娘們賞花遊園本就是稀疏尋常的事情,難道要因某些不守禮數的人,反要咱們窩縮在府中閉門不出?那是百餘年前的老黃曆了,咱們大夏朝可不興這套。”
“蘇二姑娘此言差矣,雖說此事的确是那等不守禮數的人的錯,可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明知故犯,同以身飼虎有何區分?”
蘇可本就不是什麼能言善道的人,眼下被人一句話堵了回來卻不知如何反駁,一時急得俏臉通紅,隻得咬着嘴角憤憤瞪着那位說完後面露得意的姑娘。
阿蘿目光流轉,認出了那位反駁蘇可的是知州家的姑娘。也不知自己何時惹了她,以往碰面便有幾句拈酸潑醋之詞,可像今日這般直接的,倒是頭一回。
不過無論是成為兩波人争吵的中心,還是連累手帕交被人擠兌,都不是她樂意瞧見的。
正要開口緩頰,卻聽氣急了的蘇可一撇紅唇,不管不顧地直言:“慕容筱,你就是嫉妒阿蘿貌美!可你再出言污蔑,蕭家世兄也不會多瞧你一眼的!”
被她戳破了心思,慕容筱的一張俏臉登時鐵青一片。她傾慕蕭起軒的事在世家貴女間并不是什麼秘密,可叫蘇可這個沒腦子的大喇喇地攤到衆人面前,她還是會覺得難堪。
阿蘿卻是頭一回聽說此事,有些傻眼的同時又覺莫名其妙:污不污蔑她,和蕭起軒有什麼幹系?
可瞧着慕容筱紅了眼圈,淚盈于睫的模樣,也來不及等她想明白,忙先探手拉住了撅着嘴滿臉不服氣的蘇可:“筱兒姐姐莫怪,可兒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怕我心裡難受才多說了兩句,您别往心裡去。”
回頭又同蘇可嗔道:“女子清譽是多要緊的事呀,怎好胡亂挂在嘴邊,叫别人聽了還以為二表兄和慕容姑娘之間有些什麼呢。敏姐姐,您說阿蘿說得可對?”
原本作壁上觀的賀敏猝然被阿蘿給點了出來,對上那雙含着柔和笑意的水眸,她心頭莫名一陣慌亂,面上卻還是挂着得體的笑意:“阿蘿說得是,筱筱你也是的,姐妹們開開玩笑,你怎麼還同人較上真了?趙世子的脾性咱們誰沒聽說過,哪是說避就能避的。”
“不過好在有蕭大将軍出手制止,否則當真鬧出事來,我這起意辦花宴的人,怕是難辭其咎。”
她笑語晏晏,三言兩語就将話題從阿蘿帶到了蕭起淮身上。衆女自然不會不給她這位主人家的面子,不約而同地将視線從慕容筱和蘇可身上挪開,轉而落到了蕭家兩位姑娘身上。
“咱們離得遠也聽不清外頭究竟說了什麼,含珊你說三公子是如何讓趙世子知難而退的?”
“莫不是直接說本将軍是左武衛大将軍,爾等速速退下吧?”
“你那是從話本子裡看的吧?我方才在門前觑見三公子一眼,可不像是會說這話的人。”
“好呀,方才問你你還說沒瞧見,現在不打自招,還不如實招來!”
說話那人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臉上卻仿佛因想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羞赧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