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洛娜很胖,體重足有二百斤,這一身寬松的保潔服穿在雷諾身上不顯得違和。
秦映為他抻了抻衣服,把自己的棒球帽扣在他頭上,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然後把拿出一個新口罩,遞給他。
“把這個帶上。”
秦映道,“雖然沒啥用,但幫你掩飾崩潰的演技,足矣了。”
雷諾:“……”
“放心吧,我心态很好的。”
臨走前,秦映看到洛娜的花圍巾落在那裡,随手撈走。
二人來到賽場迎接參賽選手的正門口。
他倆坐在老遠的觀衆席觀望,秦映因為把帽子給了他,沒了遮擋,所以隻得把圍巾圍在頭上。她這個造型很奇怪,惹得雷諾一陣大笑,秦映沖着息屏的手機裡看了看自己——有那麼搞笑麼?
雷諾卻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順手替她理平腦袋上支楞八叉的呆毛:“不可笑,就是有點時髦,還有點像吉普賽女郎。”
秦映白了他一眼:“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然後兇巴巴的用手肘往他懷中一搗,雷諾胸口頓時一陣鑽心的痛,身子就彎下去。
他不禁驚歎這女孩的力道如此之大,可過了一會兒,被攻擊的地方便沒那麼痛了,後勁像是一團棉花拍在胸口。雷諾猜出這是他們習武之人向來知輕重,眼裡流露出佩服,收斂了表情道:“你這一身本事真讓人羨慕,以後有機會,能不能教教我……”
話音未落,前方一陣人頭攢動,一個五大三粗的光頭男人從門外走進來。
“來了,來了。”秦映拍了拍雷諾,說。
雷諾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見為首的男人足有他兩個那麼壯,身上的肌肉像是爆出來,渾身都硬邦邦。他似乎看到熟人,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胸脯,堅硬的肌肉把拳頭都往回彈了彈,然後他和對面的男人抱到一處。
雷諾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壯兩倍的大漢,有點後怕地吞了口口水——他要是被他看穿了,估計今天就不是職業生涯沾上污點那麼簡單了吧?
隻怕命都得賠掉一半。
“他不是我對手。”秦映盯着德克斯特,眼中射出的光鋒銳犀利,似乎要将其射個對穿。
“你說什麼?”雷諾喃喃地說了聲,聲音很輕,秦映沒聽見。
他不相信秦映能打得過這個壯漢,還要再問,卻聽秦映道:“你在這待着,我得走了。等我這邊得手,給你發消息。”
雷諾咽回要說的話,點點頭。
臨走前,秦映想到什麼,找他要了警員證。
她獨自來到保安室,憑警員證借了鑰匙。
由于上午來過一次,保安隊長絲毫沒懷疑,大方地把鑰匙借給了她:“這案子還沒破嗎?你們可真是兢兢業業。”
秦映附和着笑了兩聲,對保安說了句“叨擾”,拿了鑰匙就走。
她來到器械庫門口,确保周圍都沒有人,才把鑰匙插進孔隙,旋轉擰開。然後像一條泥鳅似的滑進去,把門關上。
心髒像裝了個馬達突突直跳,她靠在門上,甚至沒來及開燈,給雷諾發了消息:【行動吧。】
對方秒回:【Ok】
與此同時,雷諾開始行動。
雷諾等與德克斯特叙舊的男人離開,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正在喝功能飲料。他找準時機,壯着膽子跑過去,半路上把事先演練無數遍的話在心裡又過了一遍。
本該無所畏懼,可在看見他犀利眼神的那一刻,雷諾還是被吓,無意識地掐了掐鼻梁骨上的口罩。
“德克斯特先生,我是您的偶像,今天終于見到您了。”
他說着,臉上裝出一副激動表情,伸出手同他握手。與此同時,德克斯特發現他身上穿着一身保潔服,這身行頭他是眼熟的,于是問:“你是這裡的保潔?”
雷諾點頭:“是的。我不僅是這裡的保潔,更是您的粉絲,這幾天一閑下來就抽空來看您的比賽,感覺這次的冠軍非您莫屬。”
德克斯特被他誇得心情大好,謙虛地說了兩句“不敢當”,當即給他遞過來的筆記本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二人交談甚歡,這段時間,雷諾問什麼德克斯特就答什麼,也許是這個年輕人長得足夠親和,德克斯特跟他是無話不談,從他小時候的練拳經曆一直扯到現今開武館,把發家史都給他講個清清楚楚。
雷諾不忘持之以恒地給他提出質疑和崇拜,勾引着他源源不斷說出更多。
“年輕人,”他道,一副長者姿态,“你對散打這麼感興趣,不如到我的武館來,我教你拳擊。我看你身型不錯,是這塊料,咱倆又投緣,不如我給你打八折。”
雷諾卻搖搖頭,苦澀着說:“我家貧,自己學習又不好,母親病重在床,隻能出來補貼家用,不敢有什麼妄想。看着偶像在武台上發光發亮,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歎息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來:“隻是聽說最近賽館似乎不太平,好像是有人故意破壞比賽器械,是不是這樣?這也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