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陸時許沖着涼，恨不得殺了昨天的自己。

攬盛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她不是人類，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人類的羞恥心。

而且，在混沌界，大家都是無性人，男女可以自由幻化，繁衍子嗣多以神交為主，對身體看得很淡。

所以真的沒有什麼，攬盛不會嘲笑他。

但不妨礙捉弄他。

在陸時許洗澡的時候，攬盛把昨晚的視頻一股腦地發給陸時許。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時不時夾帶着刻意壓低的喘息。

陸時許回想着昨晚的狀況，隻能記起一點片段，偶爾眼前閃過攬盛的臉蛋。

還有今天早上懷裡的餘溫。

終于結束了。

陸時許裹着浴巾出來，幹咳兩聲，拿起手機。

“就在這裡，還發什麼消息啊？”陸時許好笑道，點開消息欄，看見一個視頻。

畫面很晃，他看見自己穿着草裙，放彩帶炮似的釋放着藤蔓。

那些藤蔓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他還聽見自己說：“本尊的厲害，你見識到沒有？嗯？”

這麼一把大提琴般悅耳的嗓子，說出這種羞恥的話，天理何在？！

視頻很長，陸時許眼不見心不煩地拉到最後。

他終于困了，撈起攬盛摔在了床上。

兩人離得很近，手機裡是陸時許放大的側臉。

過了一會，陸時許掀開被子，先給攬盛蓋上，掖了掖被角，之後乖乖給自己蓋上。

橫出一條胳膊隔着被子把攬盛抱住，在人家後背哄騙似的拍了拍：“晚安，攬盛，晚安，陸時許，晚安瑪卡巴卡，晚安，世界，本尊要休息了。”

陸時許放下手機，深呼吸三秒，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殺了我吧！

攬盛說：“你喝醉的樣子，跟現在很不一樣。你們人類喝醉，都像你這樣嗎？”

陸時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沒有發給别人，或者發到網上吧？”

攬盛搖搖頭：“我想拍别人喝醉的素材，讓陸回風做一個搞笑合集。”

“不可以！”陸時許立刻大聲否決。

攬盛目不轉睛地看了他半晌，久到陸時許不自在起來。

打碼打得嚴實點，也不是不能接受……

攬盛忽地一笑，仿佛冰雪消融，春之将近。

“逗你的。”

陸時許松了一口氣。

“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視頻你得删除。”陸時許認真道。

攬盛那一笑仿佛是陸時許的錯覺，一下就消失了。

“好。”

陸時許見她這麼好說話，忍不住退步：“你要是……想欣賞，也不是……也不是不能留，别給别人看就行。”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不了，”攬盛拒絕，“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

看到了就沒什麼用了。

真是操蛋的一天。

而祁歡言那一邊，陸回風時刻在給攬盛遞消息。

所幸沒有發生群毆事件，祁歡言一個人霸淩所有人罷了。

這群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男人真的沒什麼實力。

結果就是宋屏一和祁歡言又吵架了。

陸回風預測：戀愛腦是這樣的，我敢說不出幾天祁歡言就會找他道歉。

攬盛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

陸時許收拾好準備去公司時她終于想起來。

忘了上班。

攬盛一動不動躺在大床上，目光放空。

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時許忍不住說：“不想上班嗎？”

“請假吧。”

咱們也不缺那點工資，攬盛一個外星人上什麼班呐？

攬盛點點頭：“嗯。”

很迅速地起床請假。

許勿望星星望月亮也沒看見攬盛來上班。

太失落了。

又忙到中午才知道攬盛請假的事。

【姐姐，你是生病了嗎？】

許勿發消息過去。

【沒有，不想上班】

攬盛又秒回，讓許勿生出點妄念。

他準備表白！！！先下手為強！

等他找個黃道吉日！

陸時許的異能愈發娴熟，得益于每天都沒閑下來過的練習。

陸家的别墅都比附近的人家植被茂盛。

攬盛跟着陸時許學做菜卻還沒學出名堂來。

眼看着這短短幾天祁歡言又要上門找宋屏一和好，攬盛才堪堪學會西紅柿炒雞蛋。

攬盛不喜歡西紅柿。

“要不，你就做這道？滿漢全席是不可能了。”陸時許建議道。

反正他不嫌棄。

“沒誠意。”

“沒關系。”陸時許脫口而出，得來攬盛一個打量的目光。

陸時許摸摸鼻子：“我是說，我不會嫌棄你的。”

攬盛：“我知道。”

“這是我給歡歡做的。”

陸時許頭頂緩緩浮現一個問号。

祁歡言也是人類，他也是人類，怎麼待遇差那麼多？

他都想通了，攬盛和人類，就像是人類之于寵物。

雖然不能占有攬盛的一生，但是攬盛的的确确是他的一生。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