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李選的嫌疑都很大。”許勿念念叨叨,“攬盛,你覺得呢?”
“嗯。”攬盛點點頭,“應該是跟别的融合,才能連刀三個人。”
“我也這麼覺得。”許勿美滋滋道。
“這裡有一個将軍墓,還有一個将軍廟。”攬盛說。
“将軍廟?”許勿疑惑,“你怎麼知道?”
攬盛看了他一眼,解釋說:“手機上寫的。”
“你沒看見?”
雖然攬盛很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但許勿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視。
他連忙翻看度娘。
“好像真的有。”他驚了,“怎麼排版排到底下去了?”
“這個将軍值得我們研究。”攬盛再一次說。
“有一個墓,還有一座廟,生前一定很受愛戴。”許勿道,“但是人死萬事休,不管生前如何,死了就是死了,生前的人品道德都與他本人無關了,剩下的都是我們要消滅的敵人。”
“去看看。”攬盛道。
許勿:“我怎麼覺得?”攬盛一早就知道呢。
“嗯?”攬盛回頭。
“沒事沒事,我們走。”許勿連忙擺手,樂颠颠地和攬盛并肩而行。
将軍廟在将軍墓的不遠處,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地方。
幾經修繕,從理朝一直到現在,不過,如今已經很少人注意這個廟了。
裡面的金身塑像已經剝落得灰撲撲的,不過有一些地方的金箔卻仍舊金燦燦。
将軍的面容也在曆史滾過的車輪裡變得面目全非。
“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樣子了。”一聲歎息傳來,尾音消散在徐徐吹拂的春風裡。
“誰?”許勿立刻警戒。
他居然沒有發現,廟裡還有一個人。
來人穿着一身靛青色的袍子,行止有度,一舉一動都帶着讀書人的文雅。
不過他的身材比一般的讀書人要健壯很多,這身袍子倒是給他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衣架子。
許勿想道。
“将軍。”攬盛說。
王微拱手行禮:“難得有人能看見我,又知道我。”
“你是那個将軍墓的主人?”許勿問,“王微?”
“正是在下。”王微站直身體,微微一笑。
“你不是他。”攬盛的眼睛透亮清澈,平靜無波,看着眼前人,像是看透他的一生。
“王微已經死了,你隻是他的執念。”
許勿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
“你為什麼能躲過我的感知?你知道坪石鎮殺人的念鬼在哪嗎?”
王微輕歎:“何必分得如此清楚?我知道他一生的追求,在他死後,我代替他繼續下去,不好嗎?”
“我身上沒有殺氣,沒有惡意,你自然探不到我。”這是在解答許勿的問題。
“剛剛你說的,她,是誰?”許勿問。
“是王微的執念所在。”王微道。
“你們都死了。”攬盛說。
攬盛的心裡湧上一股陌生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她也不明白這樣執着的意義。
前塵往事盡東流,留下來的不過是幾縷執念,還要守在這人世間嗎?
不過,要是沒有這種死了都要好好保存的執念,也就沒有面前的男人了。
王微笑了笑:“我知道,死了,才會有我。”
他轉身,背着手,面向供台上斑駁的塑像:“你們知道,這座廟紀念的是誰嗎?”
“不是你?”許勿疑惑道。
“不,一開始便不是我,”王微說,“她是公孫情。我們理朝的将軍。”
攬盛看向許勿。
許勿道:“公孫是皇室的姓,她是皇室?”
王微:“看來你們于曆史一科都不是很精深。”
許勿:……
“我大學學的是土木謝謝。”
“……”王微理解地點了點頭,随後鄭重地拜托兩人,“我想請求二位的幫助。”
“實不相瞞,二位一直在找的念鬼,就是我。”
攬盛手裡碰的一聲出現一個火球,隻要攬盛心念一動,火球便會将王微燒成二氧化碳。
“準确地說,她正在我的身體裡,”王微絲毫不怕,“我了解她,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後對自己的子民揮刀相向。”
“細說。”許勿摁下攬盛的手,等待王微的下一句。
“她死後留存的念,是怨恨和守護。在我死後,将軍吞噬了我,但沒能同化我,我們就一直這樣飄蕩在世間,相安無事。我知道将軍即使怨恨朝廷父兄的背叛,也絕不會做出危害大局的事,在她心裡,一直是天下重于自身。”
“直到不久前,這個鎮子裡的一個學生自殺,形成了念,被将軍吸收,将軍本就快要被恨意控制,此念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太無能了,什麼都做不了。”王微苦笑道,“請二位幫幫我,恢複将軍的神智……”
“異能局能做到嗎?”攬盛問許勿。
許勿不确定地點點頭:“我剛來的,見得少,應該有這項業務吧?”
攬盛對王微說:“交給我們。”
王微感激不盡,對攬盛和許勿直挺挺跪下去,行了一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