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陸時許摘下圍裙，正色問。

攬盛搖搖頭：“沒事。我想吃水果蛋糕。”

“水果不夠了，明天行不行？今天給你做巧克力的。”

“好，你明天記得給我做。”

一通忙活下來，已經半夜一點了。

三個人圍坐在沙發前的小茶幾邊吃着剛出爐的巧克力蛋糕，夜間的春寒都要融化在唇齒間的香甜中。

夜深，攬盛攤在大床上，被子蓋了一角，呆呆地看着天花闆。

她的夜視能力很好，夜間對于她來說幾乎與白天無異，因此能清晰地看見天花闆上停留的小蟲子。

又過了半刻鐘，攬盛騰地一下坐起身，閃身離開房間。

半夜兩點鐘。

陸時許半小時前剛退出小說界面準備睡覺，今天異常疲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香甜的夢境。

他夢見自己來到了修真世界，到處都是奇花異草，還有能人異士。

他是名流之後，又有高人相助，今天正準備去一處秘境尋找寶物。

他意氣風發地一劍挑落一位修士，正要撥開草叢，摘下那一朵九轉寶蓮。

九轉寶蓮是花中極品，靈花之王。

陸時許拿到手，用欣賞的眼光打量着這朵俏麗的花。

合攏的花瓣忽然綻放，露出裡面的蓮心，花瓣瘋長，花兒被陸時許甩飛好幾米遠。

“……什麼東西。”

蓮心朝下，花朵慢慢變大。

細節更多，陸時許親眼目睹如何變出一個攬盛。

她背對着陸時許，慢慢轉身，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啊！”陸時許生生吓醒了，他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從床上坐起，卻感覺自己的被子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陸時許轉頭，對上攬盛幽幽的目光。

和夢裡如出一轍，她不知在這裡蹲了多久。

“攬盛？”陸時許平複了下心情，開了燈，“有什麼事嗎？”

他已經不想問攬盛怎麼進來的了。

攬盛蹲在床邊，像小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一樣趴着，側着臉仰眼靜靜凝視着他。

“我想不明白。”攬盛道。

“可以給我講講嗎？”陸時許盡量溫柔地問。

終于！攬盛的腦子開始想事情了。

陸時許壓抑着激動。

“歡歡上車的時候為什麼那麼看我。”攬盛坐在陸時許的床上，執着地問。

好暧昧。

孤男寡女共躺一張床，陸時許甚至能看清攬盛臉上被壓出的印痕。

“說話。”攬盛推了他一把。

“什麼？”陸時許晃了晃身，被推得倒在床上。

“歡歡為什麼那樣看我？”

陸時許：……

“可能，你救了她，她很感謝你，覺得之前的行為對不起你。”陸時許盡心盡力地猜測。

攬盛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是陸時許看得出她眼睛一亮。

“真的？”

“可能，明天你可以去醫院找宋屏一，祁歡言會在的。”

攬盛點點頭，記住了。

陸時許就奇了怪了：“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她？”

他的心裡很不平衡。

是誰給她做蛋糕？

是他是他！是他陸時許！

攬盛：“不知道，就想靠近她。”

不知道想到什麼，攬盛坐直了：“我能不能……”

“不能！”陸時許眉心跳了跳，“不要幹壞事。”

攬盛：“變成宋屏一不是壞事。”

“那宋屏一怎麼辦？”陸時許反問。

原來人無語到極緻是真的會笑出聲的。

“……關起來。”攬盛手裡出現一簇火苗，跳動的火焰在攬盛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的眼神很堅定又冷漠，不像是開玩笑。

陸時許：“你先等等。”

心好累。

“你這次想進異能局的監獄嗎？”陸時許問，“我幫你找關系，讓你住得舒服點，每天可以吃幹巴飯，喝馊水。”

攬盛手裡的火苗蓦地滅了：“……開玩笑的。”

“好了，還有什麼事嗎？”

攬盛：“沒有。晚安。”

陸時許一愣，嘴角不自覺上揚：“晚安。”

“明天給你準備水果蛋糕。”

攬盛：“好！”

她抿着嘴，笑容轉瞬即逝。

陸時許看見了，這還是第一次，他在攬盛臉上看見笑容。

他的心霎時雀躍起來，像是小鹿輕靈地越過河邊的溪石。

總覺得，攬盛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陸時許“安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