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今天要去阿昭家。”
莊重的别墅裡傳出悠揚地鋼琴聲,三人走到門口,就見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着,一曲蓋過一音。
午後的天氣有些燥熱,紀言鄰躺在搖椅裡,書本遮住臉,雙手枕在頭下:“好困。”
沈同星坐在旁邊,樹下陰涼,她抿了口溫茶:“再等等,阿昭快結束了。”
茶杯輕放,還是發出了玻璃相碰的聲音,和長廊下小跑的女孩脖中的鈴铛相輔相成。
“阿星姐姐!等久了吧。”
沈同星輕笑,拉過她的手:“沒有,倒是你,累不累?”
“沒辦法,母親新請來一位鋼琴老師。”
裴講眼底一片冷色,沒有說話,就那樣站在女孩身後。
連紀言鄰一時也摸不透他的意思,找了個借口把他拉走。
一路沉默着,廊外花香萦繞,熱風騰騰,廊下氣氛嚴肅,安靜惶惑。
“你怎麼了?”
裴講臉色停了一下,張開的嘴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始終低着頭。
“又跟你家祖宗吵架了?”
關于蔣千昭的,他總會很敏感的捕捉,望向紀言鄰的眼神也越發難辨。
“阿鄰,我和她有婚約。”
與其說是婚約不如說是娃娃親,一個在産房外定下的娃娃親。
“你後悔了?”
“怎麼可能!我不會,永遠都不會。”話語從他嘴裡流出,很短,很輕,卻又讓紀言鄰感到沉重綿長。
裴講調整呼吸,難以找到合适的詞彙來描述表達内心的感覺想法,最後也隻是娓娓道來。
“阿昭出生時,蔣叔在談一個很重要的項目,那天,我剛好和阿庭在一起,發現了在樓梯摔倒的蔣阿姨,蔣家很感謝我,說我和這孩子有緣分,蔣爺爺做主,如果是女孩,兩家就定下娃娃親,慢慢的……”
“你喜歡上了她。”
“我不明白什麼是喜歡,我隻知道蔣阿姨不願親近她,阿昭從小就依賴我,照顧她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從小到大,我什麼都依着她,沒讓她受過委屈,可我長大了,她也有她的生活,蔣家會給她嚴謹地教學安排,我隻是……心疼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記得阿星說過一句話。”
裴講疑惑,對上紀言鄰的眼神,如同廊外新吹來的秋風,柔和細膩,愛意四起。
“愛是一種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