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譽哲似乎被以甯的話噎了一下,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和茫然。
但是以甯沒再理會他,小時候可以說是不懂事。但是大了之後,讀了那麼多書,隻是讓他變成了一個虛僞的利己者,而不是明事理,知對錯的人。
長大後的江譽哲難道不知道原身為這個家庭的付出嗎?他不知道母親在家中受到父親的打壓嗎?不,他隻是在權衡利弊,選擇站在能給他更多經濟支持的父親一邊,而忽視母親的困境和犧牲。
原身那個是并沒有提出很過分的需求,她隻是想脫離那個另她窒息的婚姻,希望兒子能稍微給予一點經濟上的支持。
但是江譽哲就像江家偉一樣,把她貶的低入塵埃。大城市的保姆一個月工資都過萬呢,更别說帶小孩的月嫂了。原身的所有辛苦,因為她妻子和母親的身份,變成了她本應有的義務和責任。好像一提起錢,這份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就被玷污了一樣。
以甯不帶感情的看了江譽哲一眼,起身回到了主卧。
不一會兒,洗漱好的江家偉也回到了主卧,看見躺在床上對他笑了一下的以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過當他被以甯塞住嘴綁着放倒在地之後,臉上就隻剩下難堪和怒火了。
以甯重新躺回床上,操作了一會K線之後,就關燈睡覺了,完全沒有管地上江家偉想殺人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以甯醒來後放開了江家偉。腰酸背痛的江家偉這個時候也不敢動手了,經過幾次教訓,他已經知道自己拿以甯沒辦法,這個事實不僅令他生氣,更讓他傷自尊。
如以甯所料,江家偉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個字都沒對江母說。在江母問他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時,也隻是說昨晚失眠沒睡好。
畢竟江家偉很早之前,在江母的眼中已經不再是需要她照顧的兒子了,而是年輕有為的家庭新家長。江家偉才不會破壞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權威。
以甯當然也不會說,這對她又沒有任何好處。她态度如常的出門吃早餐了,沒有吃江母準備的。
要說江母,真不是什麼難相處的婆婆。她對原身的要求,是她那個年齡層普遍對兒媳婦的要求,連原身的母親都是這麼要求原身的。這隻是時代的印記,不能說是個人的錯誤。
以甯理解這一點,但不認同也不會支持。既然遲早撕破臉,現在還是少沾因果。即使是一個講理的人,在外人和兒子之間,就算是兒子犯錯,99%的人都會選擇站在自己兒子那邊。
江家偉看着以甯出門的背影,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江母欲言又止之後,也選擇了沉默,她眼裡也有些慌亂,這夫妻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不像是簡單的争吵啊。
江譽哲也默默吃飯,不敢說話,這一個月來,他似乎體會到了歌裡唱的那句,沒媽的孩子是根草。
下午的時候,家裡迎來了意料之内的客人,周父和周母。
周母一進門,匆忙跟江母打了個招呼,就沖以甯走過來,到了近前,伸手就想拍她,以甯躲開了。
以甯知道周母的意思,在江母面前批評打罵她幾句,表示已經懲罰她了,那江母就不好再死揪着不放了,至少态度上要緩和一些。
這是家長們普遍會做的事情,自己的孩子犯了錯,那麼家裡先罰,那對方就不好太過追究了。
但是這件事情,以甯還有原身并沒有錯,婚姻中不是隻有家暴和出軌才算錯。
周母愕然了看着女兒,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會躲開她,難道她還會下重手嗎?做做樣子給别人看而已。
但是她很快态度自然的對着江母歉意道:“親家母,都是我和她爸沒管好,你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說道說道她!”
周父也在一旁附和點頭,女兒被女婿告到家裡,還學年輕人離家出走一個月,回來之後還犯擰脾氣。兒子都8歲了,還做出這麼沖動不理智的事情,在誰家都說不過理。也就是他和老伴把這件事瞞的嚴嚴實實,不然在老家真是沒臉做人了。
江母對周父周母也沒以前那麼客氣了,皺眉說道:“哎,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再怎麼樣也不能丢下孩子不管這麼久,我看哲哲都沒以前活潑了。”
察覺到江母态度的變化,周母心裡更是“咯噔”一下,剛準備賠笑附和幾句,以甯就開口了,“爸,媽,我們單獨聊幾句。”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拉着周父周母進主卧了。
一進房間,周母就拉着以甯焦急問道:“到底是怎麼了,你一走就是半個月,誰都不聯系。”說道這裡責怪的拍了拍以甯,“你還拉黑我跟你爸!”
這次以甯任她拍了,原身雖說有個弟弟,但是父母從小到大并沒有多麼重男輕女。家裡的房子作為不動産留給弟弟,但是當時原身出嫁的時候,父母也是拿出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給她當嫁妝了。
在一個十八線小縣城,家裡有兒子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樣對待女兒,已經超過90%的父母了,甚至比某些大城市的父母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