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淺。
看着外邊挂滿的同心結，那是雪白的空間裡獨有的紅色。
熙熙攘攘人世間，讓世界不再單調，而是充滿愛與溫暖的家園。
鮮豔奪目，美極了。
璀璨的燈光照亮黑夜，為路人增添幾分柔彩。
舊年的最後一天，人們總是滿懷着熱情要一起迎接新年。
誰不想和重要的人一起跨年呢？
多浪漫啊？
不過，這個點出來的人少數形單影隻，多數都是成雙結對。
張詩珉将我一同拉入人群中，感受這份歡快的氣氛。
伴随着輕快的音樂起舞，炭火熊熊燃起，勾出美食的香氣。
一曲結束，張詩珉拉着我坐下，她饒有興趣的說道：
“cc喝點？”
話落，她将飲品舉到我面前。
我擡手推托道：
“不了不了，我喝果汁吧。”
其實早就嘗不出是什麼口味的果汁，占具五感的是燒烤的炭燒味。
饞了诶。
“學姐怎麼想着來吃燒烤了呢？”
張詩珉朝我遞來一串牛肉，眼眸直愣愣地盯着玻璃杯中晶瑩剔透的液體，帶着些許沉悶道：
“因為想見你了。”
“最後一天，應該要和你在一起才行……”
張詩珉有一雙勾人心弦的桃花眼。
平時慣用柔情的目光注視着他人，彎起眉眼，啟唇輕柔細語，如春風一般溫潤。
波光潋滟間，一不小心你就被她勾了魂。
她眼波流轉，将手搭在我的大腿上，湊近問道：“小c不想我嗎？”
另一隻手攀上我的後頸，撥開發絲覆上微涼的觸感。
她又說：
“我們多久沒見了？”
話落，她指尖悄然勾起我的下巴，食指按下那片柔軟的唇瓣。
“好好好。”
我不甘示弱地收回下巴，賭氣回道：“明明是學姐太忙了。”
此話頗有怨言，聽得張詩珉微愣。
少頃，她又強制地勾起手指，将我的腦袋往回摁，捏着我的下巴，道：“那cc怎麼不來找我呢？”
委屈巴巴的，看着倒像是我的錯。
場地臨江而建，夜晚遊艇過往頻繁，江風飕飕，飄來激情與自由。
“這不不想打擾到你嘛。”每吐出一個字，唇上的壓感就加重一分。
“好吧，那是我的不對。”
張詩珉望着這雙透徹的眼眸，頭一次生出愧疚感。
她垂下眼眸，發絲也一同滑落于心頭，不同于之前，輕觸那片柔軟。
紅唇含糊道：
“對不起啊，cc。”
擡眸，又是一片溫熱，再次含糊道：“以後不會了。”
被她壓迫着，長睫打在我臉上，生出幾分怪異的感觸。
逃離不開，我也隻能跟着她的節奏來：
“嗯。”
我撫上她的後腦，安撫似的撫摸，疑似鄭重道：
“我相信學姐的。”
張詩珉淺嘗辄止，被一通電話打斷。
她飽含歉意地告知我，起身到另一處接電話。
一片旖旎散去，我回神凝望着張詩珉倉促的背影。
诶，真是總是很不巧。
拿起一旁的烤串漫無目的地吃着，味同嚼蠟一般。
江風吹起河邊的漣漪，蕩漾人心，卻怎麼也激不起半分意頭。
炭火燃燒着炭塊，烈火驅散周身的寒意。
張詩珉的雙手從後輕樓垂于胸起，她臉龐湊在我的耳邊，她柔聲道：“在發呆想什麼呢？”
我的手順着她的一縷發絲向上攀走，一路來到她的臉頰，我回道：
“在想，人心會不會保持不變呢？”
轉頭與張詩珉正對視，凝望這雙如深淵一般的眼睛，我問道：
“學姐會嗎？”
“那你呢？”
張詩珉不選擇正面回答，又是反問。
“我當然會啊。”
我毫不避諱，真情實意說道：“這不是最基本的嘛。”
張詩珉颔首，放開我也回道：
“小c會的話，那我也會。”
我遞過去一杯新的混色飲品，自己則拿起一旁的的杯子。
“那希望我們一直如此吧。”
張詩珉看着杯子裡的液體，挑眉道：“不是不喝嗎？”
話是這麼說，人還是接過玻璃杯與我對碰。
“偶爾也可以試試啦。”
我垂下眼眸，淺抿了一口。
又苦又辣。
搞不懂為什麼有些人會喜歡喝這些。
感覺活受罪，辣嗓子。
見我臉色變幻莫測，張詩珉悶笑道：
“怎麼樣？”
“不怎麼樣，不好喝。”再給我來十杯我也不想試試了！
“應該是方法不對。”張詩珉神秘的說道，并含了一口。
“嗯？”
我疑惑地瞧着她這般操作，不待我細細思索，她便指着自己，順勢壓下唇角。
擡起我的下颌……
哦……好好好。
這麼喝啊！
抹掉殘留的水漬，我喃喃道：“有這麼喜歡喝嗎？”
“嗯哼。”
“可以緩解壓力，而且能産生一種快樂。”
“好吧好吧～”不理解，我選擇尊重。
“小c以後就知道啦。”
張詩珉不再多言，摸着我的頭，依舊是一副柔和的樣子。
看似輕松，而她手中的杯子卻不停地更換。
身邊的手機提示音一直在作響。
這麼晚了，誰還會三番兩次的來打擾别人呢？
張詩珉分出一半的心來應付手機那邊，這些的聊天就顯得有點敷衍。
跨年夜出來玩的人愈發多了，指針緩慢走向深夜。
我問道：“今晚還一起跨年嗎？”
今晚江邊會有煙花呢。
很适合一起看。
問的輕松，而緊握的手出賣了我。
誰知我到底在想什麼，也許最近的狀态早就有了答案，是我不願意接受罷了。
等待判刑并不好受，我又抿了一口那杯飲品。
苦澀席卷咽喉，輕易染紅我的眼尾。
意料之中的話語響起，依舊帶着幾分歉意：
“對不起啊，小c。”
我默不作聲擡眸與她對視，平靜的心态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展開的掌心還留有幾道指痕，一絲炖痛充斥心頭。
張詩珉與我對視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殘留幾分心虛與愧疚。
回避我的視線，張詩珉解釋道：
“剛剛接到通知，突然有一個重要的實驗需要我過去。”
她眼神閃躲，不自在的摸着鼻子。
“是嗎？”我問道。
“嗯。”
收拾好七零八碎的情緒，我眯起眼眸，扯出來一個微笑：
“好吧，那學姐拜拜～”
……
張詩珉離開了，我身旁也堆滿了空瓶。
瞬間就知道為什麼有些人喜歡喝這些了。
發洩不出的苦澀需要被代替，微醺讓人忘記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