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趙姑娘回家。”李臨朝不自覺地盯着趙缃葉搭在路蘊白肩膀上的手,回過神後看向趙缃葉的眼睛,“我聽趙芷伊說你當時被人跟蹤,在山上待了一晚,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我送你回家。”
趙缃葉聽到要送她回家,她心好累,身體也累,她覺得自己好脆弱,明明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到回家,她眼眶瞬間泛紅,鼻尖酸澀,她快速眨了眨眼擡起頭看滿牆的爬藤鮮花。她不認識這種花,但是很漂亮。
“謝謝,但是不用送我,路蘊白送我就行,他也想回家看看了,很近,他下午就可以回來了。”趙缃葉可不敢讓他送,她連忙拒絕。
李臨朝被拒絕後捏緊袖口,還是不想放棄道:“那我和路蘊白一起送你,我在路上也順便檢查‘花溺’。”
趙缃葉驚住了,她完全不知道這人怎麼了?她知道李臨朝人還挺好的,但是現在有點奇怪了。他對她可是一點好感值都沒有的,那她在他眼裡應該就是名字對不上臉的路人甲。
他怎麼這麼熱情?
她心底浮起一絲怪異,他聽了李褚宥的話懷疑她了?
她朝李臨朝淺淺地笑了笑,笑得乖巧,但是語氣強硬拒絕道:“我們不順路,真的不用了,你先去檢查吧。”
路蘊白覺得他剛剛安慰的話都被趙缃葉當成了空氣,他倏的開口:“趙缃葉,李師兄超級厲害的,咱們就一起去吧,這樣安全。”
趙缃葉扭頭瞪了他一眼,帶上李臨朝?那不就露餡了嗎!山裡面哪有村子?她憑空變出來?
路蘊白朝她友好地微笑。
李臨朝看着他倆熟稔的動作,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趙缃葉,捏緊了手指。
腦海中系統一直說個不停,吵的趙缃葉腦袋疼。她面色蒼白,整個人看着病殃殃的。
趙缃葉歎氣,她有些站不住了,坐回凳子上,手撫上額頭。
“你别說了!你打字出現,别說話,你不怕被發現啊!”趙缃葉忍不住了,她實在受不了這個聲音了。
【好的,宿主,你别想不開!你敢自殺,我就算消耗我全部力量,我也會把你存在的所有痕迹都恢複!這樣你家人受得了嗎?】
“哦呦!你還用上歎号了呀,你怎麼這樣着急,我這個失敗了,你可以去接另一個呀,我是不會聽你的話的。你可以找個聽話點的。”趙缃葉現在什麼都不在意了,她覺得氣系統挺好玩的。
“如果可以,我還要舉報你喔!”
“怎麼了?頭疼?”李臨朝緊張地問道。
“沒事兒。”趙缃葉中氣十足地說。她嗓門大,不想表現出虛弱的狀态。
她其實是屬烏龜的,她遇到事情就想縮回去。
她看着身邊的兩個男生,她更是渾身不舒服。
他們都是好心,她知道的,但就是麻煩啊!
李臨朝到底是懷疑她還是對她有好感?
氣氛一時僵住。
幾隻蜜蜂嗡嗡的在院子裡飛,空氣中飄着花香。耀眼的陽光撒在身上,照的她眼前一片黑一片紅。
真想就這樣死遁,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路蘊白站的筆直,他感覺李師兄對趙缃葉的态度不對勁,非常不對勁。李師兄對人溫和,但是帶有一絲清冷,現在對趙缃葉反而更加緊張和殷勤?
李臨朝看到她不舒服,亂七八糟的心思消失的一幹二淨,他屈膝半跪打算哄她去村東頭那邊看大夫。
趙缃葉胃裡犯惡心,她直不起身子,手捂着胃部,彎下腰試圖緩解疼痛。
她微微側過頭皺着眉看向半跪在她旁邊的李臨朝。
“那有凳子,你坐下,别跪在這兒。”她聲音發虛,心跳逐漸加快,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重。
在趙缃葉視線裡李臨朝是跪在地上的,這還把她吓了一跳。
“不是?趙缃葉,你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路蘊白被她的聲音吓到了。
趙缃葉迷茫,她沒怎麼啊。
但她懷疑是系統,于是她摘了手鍊扔進鸢尾花叢裡。
李臨朝的視線轉向那串奇怪的手鍊,眼睛死死盯着鸢尾花中的手鍊。
她就這樣扔掉了?那她就是還沒完成任務,她要怎麼回家?
趙缃葉沒管他倆疑惑的神情,她強打起精神對他倆說:“我先不走了,我身體也沒事兒,你們倆趕緊去完成你們的任務,我坐在這兒曬曬太陽。”
李臨朝不信她說的話,開口道:“趙缃葉,你是不是騙我呢?你臉都快透明了,我帶你去村裡的大夫那看看。”
趙缃葉:哥,你好誇張,也好會形容喔。
他看她太虛弱了,弓着腰沒有力氣支撐身體,他剛想說我抱你去。趙芷伊那邊就出事了。
“臨朝!這邊有危險!快回來!”
一道符紙突兀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蘇清菡話音一落,符紙消失。
李臨朝咬緊牙,他手抖了下,把手裡的棂袋放到趙缃葉手裡。
起身對路蘊白說:“我去救人,你留下帶趙缃葉去村子東邊的藥鋪看大夫。”
說完轉身就走,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路蘊白眼裡溢出擔心,蘇清菡和李褚宥很厲害,怎麼還會遇到危險?
“诶,人都走沒影了,你還看?你擔心啊?你擔心就去幫忙,我先聲明我不去看大夫。”
趙缃葉不擔心他們,書中這裡沒有危險,而且那邊有書中男女主,都挺厲害的。她擔心她自己。
她都把手鍊摘了,她怎麼還惡心想吐,渾身無力?!
她現在是真的好無力。
路蘊白笑笑,他聽趙缃葉的話,她說不去看醫生那就不去。
他撿起被扔到花叢裡的手鍊,拿在手裡轉着玩,趙缃葉一點都不擔心這事被他發現。
槐村西邊隻有零星幾戶村民,這邊地勢險峻,靠近斷崖。古樹參天,藤蔓纏繞遮蓋住天空,地面布滿苔藓。
村長說過懸崖處也住有村民,趙芷伊帶領一些弟子來懸崖處查看“花溺”,懸崖邊布滿藤蔓,深不見底。
蘇清菡等弟子消除其他地方的“花溺”後趕到懸崖處和趙芷伊彙合。
就在這時,來了一群紅衣人把他們堵在了懸崖邊。
他們的衣肩處别着一朵鮮豔的黑色曼陀羅花。
“瓊蓮弟子?又見面了啊。”阿非塵站在一群紅衣人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瓊蓮弟子,揚聲問:“那位在不在?還記得我嗎?”
無人搭理他,他也不介意。
繼續笑嘻嘻地說道:“看來那位不在呀。在下阿非塵,不知各位可聽說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聽過!”
阿非塵身後傳來零星幾聲回應。
阿非塵嘴角控制不住地動了動。
“你名聲還是太小了,不像我們瓊蓮弟子,你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趙芷伊在一旁嘲笑道。
“你個死丫頭!閉嘴!”阿非塵忽然變了臉,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變得陰沉。
趙芷伊也生氣了,不客氣回道:“你個死東西,嚷什麼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