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溫雨棠的手不放,但放輕了力道,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着她嬌嫩的皮膚。
“你還生氣嗎?”
溫雨棠很想說之前不生氣,現在真的要生氣了。
但又怕被江煜拉着胡謅一通,将黑的說成白的将死的說成活的。
“沒有。”
江煜又問:“真的?”
溫雨棠點頭,加重了些語氣,“真的,比金子還真。”
江煜笑了,握着溫雨棠的手指捏了捏,“那你為什麼不給我鋪床?”
溫雨棠很想問他是不是認真的。
“你……我……”
溫雨棠指指被握着的手,“我進來你就拽着我開‘政治’讨伐大會,我有機會嗎?”
江煜眼底染上帶有溫度的笑意,“那現在可以嗎,親愛的溫小姐?”
禮貌紳士。
但此刻的溫雨棠卻不這麼認為。
“如果你等得及。”
說完,溫雨棠就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溫雨棠身上尤其是胳膊上,起了些紅疹子。
打針吃藥後,到沒有那麼癢了,隻是還是很不舒服。
她簡單泡了個澡,又塗了些藥膏。
清清涼涼的,倒是舒服了些。
等她收拾好吹完頭發,就見房間沒了江煜的身影。
沙發上放着先前疊好的床褥,隻是還沒有鋪好。
溫雨棠走出來幾步,就見江煜正在陽台打電話。
吹幹的頭發柔順地搭在額前,遮擋住部分深邃淩厲的眉眼。
沒了白日的沉穩壓迫,多了分随性和居家感。
他側身慵懶地靠在欄杆上,筋骨嶙峋的手像是件藝術品般,輕握着手機。
溫雨棠踩着地面,過去彎腰将床褥鋪好。
“嗯。”
“會去老宅。”
“不用那麼麻煩……”
“好。”
江煜和對面簡單聊了幾句,他便找借口挂了電話。
轉身就見溫雨棠站在身後,“剛洗完澡不要站在這。”
“還在處理工作嗎?”
江煜反手關上窗簾,“一點小事。”
進來就見溫雨棠給她鋪好了沙發,眉梢輕輕挑動,“謝謝江太太。”
一會一個不一樣的稱呼,讓溫雨棠無所适從。
“不要說話,我要睡覺了。”
溫雨棠脫掉鞋,就往被子裡鑽。
洗發水的清香夾雜着淡淡的藥香。
“睡覺不要亂蹭。”
窩在被子裡的人動了動,沒吱聲。
江煜好笑地勾了勾唇。
早上江煜送溫雨棠上班,讓她早點下班,下午接她去打點滴。
“不用了,我忙完就直接過去。”
“你知道你一打點滴就會睡覺嗎?”
江煜反鎖上車窗,問她。
溫雨棠打點滴确實會睡覺,但她一直都以為是藥水的副作用。
對于江煜說的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有多想,以為隻是指的昨天。
“如果昨天你遇到的是個心懷不軌的人,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
溫雨棠洩了氣,放輕了聲音,“我就覺得很麻煩你。”
“我并沒有覺得麻煩。”
溫雨棠不相信。
是個人就會覺得這是場麻煩。
簽協議前兩人就已經說好,隻是逢場作戲的婚姻。
“即使不是真的夫妻,那也是戰友不是嗎?”
江煜反問。
溫雨棠垂下的眼睫蓋住了眼中的情緒。
“有時候拒絕才是麻煩。”
溫雨棠沉默地回到工作室,坐在位子上發呆了一會兒。
而後又開始工作。
企鵝收到消息。
同城的單主。
對面很重視這個标本,于是溫雨棠幾乎每完成一個步驟就要給對面拍照确認一次。
誰讓對面給的錢多呢。
——這個花朵形狀我不太喜歡。
溫雨棠手指在鍵盤上敲打。
——抱歉,上次您已經确認完了,現在不能再更改了。
——這個标本對我來說很重要,可以加錢。
因為接單都是在專有平台上,價格都是固定的。
所以對面直接轉來一個大紅包。
溫雨棠無奈。
——事先我們都已經确認好了注意事項……
字還沒打完,對面又發來消息。
帶着真摯地懇求。
——實不相瞞,這個标本是我用來表白的,他很喜歡百合,标本對于我們兩人的感情來說,也有着及其重要不可替代的意義。
——如果現在再換的話,時間上不能保證。
——我明白,但真的很拜托你。
溫雨棠合上電腦,先是趴在桌子上悶悶哀嚎了一聲,從包裡拿出藥吞了一粒,而後又去洗幹淨了手。
将自己給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甚至還戴上了防目鏡。
這還是之前趙若清買的,誰知道今天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溫雨棠一邊小心翼翼處理着潔白美麗的百合,一邊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幹完這一單,就去吃大餐!
人一旦忙碌起來,心裡邊積壓的另樣情緒也都給抛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