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江煜将抽屜裡的栀子花标本遞給季節。
“把這個給江宴。”
季節先前聽說江煜要送橙花的,怎麼這會又成了栀子花。
“總裁,這個是您親自買的,我覺得不如您給小少爺送過去比較好。”
季節搓手道。
江煜皺眉不認同,“他不會要的。”
季節知道兄弟兩人是因為當年一事鬧崩的,但江煜并不想這樣。
這些年一直在積極緩和兩人的關系,奈何江宴并不領情。
也沒有這個想法。
季節伸手接過,“我一會就給小少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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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雨棠先将客人急要的訂單給收尾做完,讓趙若雲給寄出去。
而後又開始制作給江煜的橙花标本。
時間緊迫,于是溫雨棠選擇的是幹燥法。
将選好的花朵放在專門的幹燥模具中定型,晚上取出放入二氧化矽幹燥劑中放置幾天,裝裱在玻璃相框中即可。
工作室的暖氣壞掉了一直沒修,也沒有熱水,隻能用冷水洗手。
溫雨棠盡快地清洗了下雙手,趙若雲趕忙給她端了杯熱水,“快,暖暖手。”
“謝謝。”溫雨棠輕輕吸了下鼻子。
趙若雲坐在椅子上,不悅地嘟囔,“這個師傅怎麼回事啊?答應說來卻一直不來。”
幸好工作室小,溫雨棠又買了兩個加熱器,這裡才不至于成了冰窖。
“一會兒我再打電話問問。”
溫雨棠小口喝點了熱水,暖流順着腸胃流向四肢,終于感受到了點溫暖。
趙若雲想起什麼,轉了下身子又溫雨棠,“棠棠姐,那個标本我明明已經放好了,隻要不是遭受強大的撞擊,絕對壞不了。”
溫雨棠感受到熱水涼了些,又上前重新倒了杯,“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若雲腦中瞬間劃過一個人名,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棠棠姐,我們想的是同一個人麼……”
溫雨棠笑而不語,眼中柔和的光芒漸漸褪去,隻剩冷若冰霜的漆黑。
“那……那天晚上趙婉兒他們沒有再找你吧?”
溫雨棠搖搖頭,“沒有。”
那些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一看就是貪圖新鮮,過會又換了新的目标,自然就不會再來找溫雨棠的麻煩。
但是溫夢兒……
昨天溫雨棠回家拿了戶口本就跑出來了,還沒有找溫夢兒算賬。
溫雨棠眯了眯眼。
“對了若雲,你有沒有認識要出租房子的朋友啊?”
趙若雲疑惑,“你要租房嗎?”
溫雨棠順了下發絲,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搬出來自己住更方便些。”
可是,身為溫家的千金,就算搬出來住,想買哪個房子不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趙若雲摸摸下巴,出聲道:“有個朋友好像就是當中介的,晚上我幫你問問他。”
“若雲謝謝你。”
趙若雲揮手,表示不樂意,“咱倆誰和誰,最不需要說的就是‘謝謝’‘對不起’的這些了。”
溫雨棠露出柔和的笑容。
兩人正随意地聊着,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随着的是吵鬧的交流聲。
時不時摻雜着幾聲讓人皺眉不舒适的笑聲。
溫雨棠心中突然升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溫雨棠扭頭和趙若雲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同時沉默地看向門外。
門口綠植上的雪被人給粗魯地蹭掉,一男人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
身邊挽着的女人照舊是趙婉兒。
身後還跟着像是混混的三兩人。
斷眉男身穿貂皮大衣,皮褲上墜着的鐵鍊子噼裡啪啦的響。
趙若雲無聲地掃視了他們一圈,心想這哪裡是富家少爺,一看就是暴發戶家的混賬兒子。
溫雨棠站起身想将趙若雲往身後攬去,但被趙若雲握住了手。
“你們要幹什麼?”
溫雨棠面無表情地問。
斷眉虎着臉,一副混混的拽樣。
一聽溫雨棠開口說話,一手揉揉胸口,裂開嘴道:“當然是來……”
那雙明顯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溫雨棠身上繞圈。
終于等溫雨棠不适地擰起眉,他換了個神色和語氣,裝得一本正經,“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溫雨棠闆着臉,移開視線去看一旁扭着腰的趙婉兒。
“溫雨棠你什麼眼神啊?顧客就是上帝!”
溫雨棠垂着的手被趙若雲扯了扯。
“當然是看人的眼神呗。怎麼,你沒見過這種眼神?”
趙若雲上前一步,将溫雨棠給擋在了身後。
雖然溫雨棠面上無事,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掌心出現的冷汗以及胳膊止不住地顫抖。
溫雨棠看起來很堅強,其實膽子很小。
但沒有辦法,沒有人為她撐腰。
她隻能自己做自己的後盾。
趙婉兒生氣怒瞪着她,“你……”
斷眉不悅,“啧”了一聲,“行了。”
趙婉兒隻能不甘又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你小名叫棠棠?名字還挺甜的。”
斷眉上前一步,想要和溫雨棠套近乎。
溫雨棠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握着趙若雲的手沒有松手。
“你要幹什麼?”
孫止噗嗤一聲笑出來,“棠棠别緊張,聽說你開了個展廳,這不是帶兄弟來給你捧個場麼。”
溫雨棠的聲線都在顫抖,咬着牙才堪堪止住,“我說了,你們要是想買标本,就去展廳。”
趙若雲挑眉站在兩人中間,道:“要是不認識路我就送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