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隻不過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催婚了……”
“很小的時候”……
江煜莫名多看了她兩眼。
溫雨棠并沒有察覺到什麼,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神色恍惚,像是深陷在自己的回憶中。
“你說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
江煜沒有回答。
溫雨棠已經習慣了江煜時不時的沉默,也不覺得尴尬。
額頭輕輕貼在窗戶上,抿唇思考着自己的事。
江煜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單手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民政局距離甜糖工作室很近,不一會兒江煜的車子就停在了巷子口。
溫雨棠解開安全帶,“麻煩你了。”
扭頭莞爾對江煜道謝。
但江煜卻皺了皺眉頭,“麻煩我什麼?”
溫雨棠張嘴“啊”了一聲,臉上閃過一抹窘迫,“麻煩你送我回來啊……”
江煜又問:“你今晚要住這?”
溫雨棠點頭,“對啊。”
又看着江煜輕聲問:“怎麼了?”
協議上也說好了。
江煜靜靜看了她幾秒。
溫雨棠被男人看得渾身不自在,舔了下唇瓣,出聲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今晚跟我回去。”
江煜開口道。
語氣未變,但莫名的,溫雨棠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溫雨棠後退一步搖頭,“江先生不用了,我在這住可以的。”
江煜見過溫雨棠的工作室,今天上午跟她來取标本的時候見過。
空間不大,也就夠工作的。
這是多年後,江煜第一次見到膽小如鼠又倔強的溫雨棠。
他拿出手機給溫雨棠看,“老頭今晚會過來。”
“協議簽了證也領了,就差演戲的演員了。”
江煜淡淡地說。
溫雨棠這才反應過來江煜的意思。
為方才自己的應激感到不好意思。
溫雨棠臉上浮現一抹很淡的羞赧,在昏暗的環境下看不真切。
但江煜知道,那雙可愛又柔軟的耳朵此時此刻已經變得通紅。
外面很冷,溫雨棠站在那搓了搓手,說話都會哈出白氣。
“那我先過去吧。”
說着,溫雨棠又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她想,江伯父在鉑金公館也待不了多久,到時候自己再打車回來。
江煜沒有說别的,隻是簡單看她一眼,提醒道:“系上安全帶。”
今天連着發生了幾件不小的事,鬧得溫雨棠身心俱疲,坐在車上聽着舒緩的車載音樂,溫雨棠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還是窩在懷裡的手酸澀發麻影響了睡眠,她才醒來。
冬天太陽下山很早,現在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車内也是黑乎乎的,隻有身邊江煜的手機還亮着光。
溫雨棠一邊輕聲倒抽涼氣揉着手腕,一邊神色略有些茫然地扭頭去看江煜。
“我睡了很久嗎?”溫雨棠臉頰發燙,聲音很小。
如果江煜處理事情再用心一點,可能都不會聽到她的聲音。
溫雨棠看不清江煜的神色,尤其是他将手機給收起來後,隻能通過車外模糊的路燈燈光去看江煜。
“半個小時算久嗎?”
溫雨棠揉手腕的動作頓時僵住,圓潤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她怎麼睡那麼久!
在溫雨棠還在呆滞的時候,不遠處照射來一道白光。
溫雨棠皺了下秀眉,擡手擋在眼前。
江煜收斂了臉上的神情,鏡片後的眼睛看了眼前面的人。
對溫雨棠說:“下車。”
溫雨棠落後江煜兩步,拿着包緊跟在他後面,看見了打光的人。
江煜來到那人面前,嗓音低沉又含着不悅,“你在幹什麼?”
江柏峰坦白,“你到家一直不下車,我以為是小偷,過來看看不行啊?”
邏輯不通。
江煜甚至不想出聲解釋。
江柏峰關掉了燈光,眉眼慈祥地笑着和溫雨棠打招呼,“這就是溫棠吧?長得真漂亮,是這個小子高攀了。”
名為“溫雨棠”的她:……
她動了動嘴角,将求救的目光放在江煜的身上。
誰知,江煜竟然會錯了意,“棠棠這是我父親,上午和你通過電話。”
“伯父您好。”
溫雨棠乖巧地和他打招呼。
江煜又給江柏峰介紹道:“她叫溫雨棠,是你兒媳。”
“啊?”
江柏峰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假,反而真實到像是不可置信。
一聲驚訝的“啊”不知是對溫雨棠的名字還是驚訝于兩人領證的速度。
“名字都不對,你不會領了個演員來騙我的吧?”
江柏峰這麼一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臉色秒變,恨不能撿起地上的石頭來個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