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嗓音低沉醇厚,江煜也很好奇,側頭問:“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溫雨棠從事這行這麼久,也鍛煉出了應對的本領。
但面對神色淡然而又有着超強壓迫感的江煜,她按捺不住的緊張,手心都是冷汗,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江先生您想要什麼樣的補償都可以,或者您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免費給您制作一款橙花标本,您看可以嗎?”
她兩手緊握,眼神透着小心翼翼。
溫雨棠心中懊悔,早知昨天就硬氣一些出來住,提前打包好标本。
可是一路上她都十分謹慎小心,标本怎麼會壞呢……
“昨天就已經說明了,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我就要。”
江煜本意不想追究,但時間緊迫。
他望向溫雨棠有些為難道。
延長時間是不可能的。
溫雨棠隻能無助又歉意地道歉,眼眸閃動,不敢去看男人。
“那您看……”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就在溫雨棠站在那快要被焦灼給融化了的時候,江煜撩了下眼皮,幽深的視線放在她臉上。
“按照《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規定,你要賠償我購買費用的三倍。”
也就是三千……
溫雨棠一下子就瞪大了杏眼。
倒不是她拿不出這筆錢,但……如果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她還是想再嘗試一下。
“可是江先生……我沒有故意損壞貨物後向您隐瞞真相……”
溫雨棠雖然沒有做生意的經驗,但當初為了不被欺負,開業前就将相關法律規定給摸得一清二楚。
江煜不在意,“但标本已經損壞,在我發現之前就是壞的。”
他的語氣還是波瀾沒有起伏,和昨晚一樣,但溫雨棠總覺得哪裡有些變了。
她抿唇,聲音發悶沙啞,“但我沒有故意隐瞞您……”
“我可以在市場價格的基礎上賠償您。”
江煜突然看了她一會兒,嘴唇上揚,問道:“害怕什麼?”
溫雨棠握了握掌心,搖頭否認,“我沒有。”
江煜挑眉,語調柔了些,“坐。”
溫雨棠坐下,但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像是在警惕着什麼。
江煜的手機響起鈴聲,他給了溫雨棠一個眼神,而後靠在沙發上接聽電話。
“在家。不去。”
對面說了将近一分鐘的話,江煜就淡淡回了四個字。
溫雨棠鼻子發癢,她捂着嘴想要将噴嚏給憋回去。
江煜的餘光注意到,将手機給拿開一小段距離,啟唇道:“還冷嗎?”
溫雨棠确認他是在問自己,擺手小聲道:“不冷的。”
江柏峰先是噤聲,後又像審問犯人一樣,緊着問:“誰?誰在你家?多大?幹什麼的?”
溫雨棠被江煜看的如坐針氈。
“沒誰,你不認識。”
江煜随口回道,又去廚房将溫着的水壺拿來給溫雨棠倒上,“多喝點,别感冒了。”
和方才的冷峻難以接近完全不一樣,溫雨棠一時分不清哪個是自己的錯覺。
她接過水杯再次對江煜道謝。
江柏峰壓根不信江煜的敷衍。
“江煜你老實告訴我,那姑娘是誰,和你是什麼關系。”
“不然我馬上殺到你家。”
江煜無奈,拇指和中指扶了下鏡框,“你想多了。”
“那好,今晚你就去給我相親。”
江煜:……
溫雨棠小口小口地喝着姜茶,猝然感到像是獵物被野獸給盯上的危險。
江煜将手機給開了免提,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幾上。
“小姑娘?你好,我是江煜的父親江柏峰。”
江柏峰和善地笑着和溫雨棠打招呼。
溫雨棠驚愕,不知道江煜是什麼意思,茫然去看男人
。
江煜依舊雲淡風輕,無聲地給她說了幾個字。
——演戲。
溫雨棠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她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無奈感。
“小姑娘?”
“江叔叔你好。”溫雨棠攪着手指,盡量揚起語調給對面的老人家打招呼。
“哎好好好,你是江煜的女朋友是吧,不用緊張,我就是随口問問。”
江柏峰的聲音洪亮又帶着藏不住的欣喜愉悅。
溫雨棠去看江煜,就對上了那雙漆黑幽寒如深潭的眼睛。
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啊哈哈……”
“你叫什麼啊?今年多大了?和江煜認識多久了?别害怕,我就是随口問問。”
兩次的“随口問問”可一點都不随意。
溫雨棠沒有先回答,而是指了指包裹。
江煜了然,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沙發扶手。
就在江柏峰沒等到回答又要出聲的時候,江煜緩緩勾唇點了點下巴。
“叔叔我叫溫棠,今年二十六,和江煜認識一年多了。”
其實她叫溫雨棠,今年二十五,和江煜認識一天。
“比江煜小三歲,可以可以。認識一年多互相了解的也差不多了,打算什麼時候領證啊?彩禮什麼的都好說,要不要孩子都看你們的想法,結婚出去住就給你們買别墅,在家住就給你們買幾輛車……”
“叔叔叔叔……”溫雨棠沒想到有錢人就是這麼直接豪橫,吓得她舌頭要打結,“我們結……我們不着急,先慢慢了解哈哈哈。”
溫雨棠尬笑得嘴角難受,隻好用乞求的眼神去看江煜。
“還有什麼事嗎?”
江煜終于大發慈悲将手機拿回來。
江柏峰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江煜點頭,用沒有什麼感情的語氣回道:“知道了,改天再說。挂了。”
被迫演了一場“女朋友”的戲,溫雨棠更不敢直視江煜。
尴尬又緊張。
“江先生,那……”
“我不會起訴你。”
合着打電話之前,他是準備要起訴她啊……
至于嗎……
溫雨棠内心哀嚎痛哭。
“但是。”江煜轉了話鋒,“還有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要不要?”
溫雨棠直覺到不是什麼好事。
但現在的她又别無他法。
“江先生您說。”
江煜坐正了身子,肩寬體闊帶着一種沉澱過的氣場,穩重又淩厲。
聲音沉穩又冷淡,透着成熟男性的質感和魅力。
“我需要一個妻子,你需要解除這場交易事故還有家裡人的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