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孟奇志長歎一聲,崴着大胖身子艱難起身,“晌午飯時辰已到,肚子快餓扁了,孟某先行告退,稍等他就給你們送來啊。”
“孟将軍小心,走好。”景清幽對着孟奇志的背影最後再來了段溜須拍馬收尾。
應祉鄙夷的目光看着景清幽,景清幽自是不在乎,“怎麼,應少卿,官場話術您為官兩載,還沒學會嗎?”
“本官隻是沒想到,景大人還會說這些話?”
“怎麼,少卿想聽?您想聽,下官也可以對您說啊。”
應祉:“……”
景清幽笑了笑,“我知道應少卿不屑于虛與委蛇,但是,少卿看到了,說些奉承話,某些事是否順利些?我不需要某人記住我的恩情或者我對誰感激涕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應祉又豈不懂,但她一個丞相千金,哪裡悟得的這些道理,難不成中書令還教這個?
應祉沉默片刻,眼裡富有深意看她:“但,某些時候也是不用虛情假意的,不是所有人都吃那套。”
景清幽笑了笑,不語。看來應大将軍對這個小兒子保護得很好,都二十的人了,還像個小天真一樣。
等了些時候,巡街使才呈上了所有人員名目,應祉和景清幽拿了東西後便離去。
正是白日裡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景清幽往外走的時候小碎步悄悄躲在應祉背後遮陽。
應祉走到馬車前,察覺景清幽怎麼沒跟上來,往後一轉身,對上景清幽一雙含笑的大眼睛。
景清幽裝作無事發生:“應少卿,你先上去啊。”
兩人坐到馬車上,才敢說出各自的猜想。“下官方才走至巡街使身後,悄悄嗅了巡街使發絲的氣味,不是那人。”
“那你要所有人員的名目作何?”
“派人去京兆府裡問問,這些人所有的籍貫、升遷全都要查清楚。”
“你要找出那個吳容?那你為何不直接問孟奇志?”
“那應少卿倒是看看啊,這裡面哪有叫吳容的?”
應祉連忙翻了翻名目,前後掃視幾眼,确實沒有。
“那他改名換姓也未可知……”
回到大理寺,應祉着手派人去了京兆府查戶籍,久久不見景清幽人,還以為她又去偷懶了。
行至後院,聽到貓兒嗫呶聲,“景清幽你在幹嘛?”
嘤嘤的貓窩正對着太陽,曬得肯定不舒服。“下官來逗逗嘤嘤啊,順便給它的窩兒換個方向。”
"它竟已習慣了你的撫摸。"應祉花了三日的功夫,每日送水送吃食它才對他放下戒備,景清幽才第二日……
“嘤嘤的毛順起來真舒服,而且它真乖巧,已經知道我們喚它嘤嘤了。”
應祉走近,看着嘤嘤一臉慵懶的樣子,翻着肚皮,閉着眼睛。“這貓兒親人,但也戒備心重,相信一個人後便會對那人全心相托。”
景清幽勾了勾嘤嘤下巴,“那這麼說,下官很幸運地成為了嘤嘤信任的人。”
“你不覺得這貓兒的樣子也像極了某些人嗎?”
“像誰?”
“像極了昔日我在玄冥峰上遇到的一位朋友。”
聽到玄冥峰,景清幽逗貓的手頓然停住,穩住心神,旁敲側擊而已,他什麼都不知道,“玄冥峰?下官倒是聽家父提起過。”
“哦?那說了些什麼?”
景清幽站起身來,直視應祉的眼睛,微笑道:“說那裡有武藝高強的武林高手,還有衆多慕名而去的弟子。可惜,下官無法一睹峰上風光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每天打打坐,練練劍,日複一日枯燥的生活罷了。”應祉假意安慰。
景清幽正想說些什麼,有人來後院找應祉了。
“應少卿,門前一直有個婆子來鬧事。”
“出什麼事了?”安頓好嘤嘤,應祉和景清幽往大堂走去。
“那婆子前幾日就來過,不過被阍人趕走了,今日怎的又來了,屬下們實在無法,才驚動了您。”
應祉一過去,那婆子就撲向應祉,扯住他的袖子直喊“還我女兒公道”。
景清幽何時見過這架勢,連忙避遠些。那官吏看見老婆子的動作,趕緊上去制服她,應祉使了眼色,先别動。
應祉無奈,先安撫老婆婆,“您有什麼冤情呈上來,我才能還您女兒公道。”
老婆子一聽,老淚縱橫的臉上閃現出一絲希望,“真的?不趕我走?”
應祉扶住老婆子去椅子上坐着,“我是大理寺少卿,您有什麼冤情,說與我聽。”
景清幽也沒走,就坐在了大堂上,與衆人聽着老婆子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