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來得又快又急,格納睜開眼,眉頭緊皺,信徒那邊情況不太好,他捏造這個身份的時候,一切都是虛假的,但現在不一樣了,連法神的存在都得到了認可,信徒的身份也在某種程度上被合理了。
格納确定那依舊是一具煉金傀儡,内部沒有任何靈魂,但實際上,他在操控的時候發現,信徒的一切行動軌迹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有着固定的程序。
他開始像是那個魔法商人,被遊戲系統接手了,遊戲系統并不會取消格納的操控權限,但祂給出了限制,祂将身份合理化,作為代價,信徒也必須符合常理。
比如,信徒之前不離開神戰廢墟隻是因為他認為留在那裡更方便,但現在,信徒離開神戰廢墟,失去了神明庇護,他走在大陸上,時刻都承受着世界的擠壓,驅趕。
他是過去的來客,這裡不歡迎他。
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如同針紮,輕柔的風每一次拂過都不亞于淩遲,花鳥也好,草木也罷,都不會為他所開放,一切都在向他展示着态度,這裡不是你的世界,離開吧。
元素的精靈也不會聽從他的召喚,他之前用純粹的魔力能量是逼不得已,因為這世界上不會有什麼東西可以為他所用了。
格納算是提前體會了一把被世界不容的艱辛,為什麼要說是提前呢,他覺得要是神戰開啟,以衆神當初對于無信者和多信者的态度,他距離那也不遠了。
大概是他思考的時間過長,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煩了,咚咚咚的又敲了好幾下門。
格納這才想起來,外面還有個人等着呢,他打開房門,看向了門外。
嗯?有點出乎意料,他還以為會是克蘭呢。
貝尼快速走進來,轉身就将門關上,接着轉身靠在門上松了一口氣。
格納挑眉:“你這是特務接頭來了嗎?”這麼謹慎,生怕有什麼人發現。
貝尼:“特務接頭?”
見格納沒有要給他解釋的意思,他也将這件事忽略過去,面色凝重地問格納:“光明教會神像異動的消息你知道了嗎?”
格納沒想到他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說一個人盡皆知的消息,臉上帶着疑惑的神情,“知道,然後呢?”
貝尼一字一頓地說道:“家裡決定重建異端審判所,光明教會也不會例外。”
格納站起身,嗤笑一聲:“被吓破膽了。”
貝尼歎氣:“怎麼說呢……”
神殿侍者也好,教會的成員也罷,他們這些人的心情都是很複雜的,一方面他們确實是想要阻止神明蘇醒,不希望神戰重演,但另一方面,如果神明真的醒來,毫無疑問,他們可以為自己的神明去死。
所以貝尼一點都不意外教會會重啟異端審判所,那是教會最為鋒利的武器,一旦神戰開始,異端審判所将會是最忠誠于光明神的瘋子。
他甚至懷疑,光明神之前那片刻的蘇醒,是不是已經給教會傳達了什麼信息,為他們降下了神谕。
貝尼是悄悄過來的,隻是為了将這個消息告知給格納,沒多大會兒他就離開了,在他離開後不久,另一位就來了。
格納看着進來的克蘭,這家夥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熟悉的白袍,但外面卻附着了一層薄薄的輕甲,銀白色的铠甲讓克蘭看起來少了一份溫和,多了一份鋒銳。
格納上下将他打量了一個遍,克蘭也沒動,就站在那任由他打量,甚至還展開雙臂轉了一圈。
格納慢吞吞地說:“先說好,聖火可燒不死我。”
克蘭笑罵了一句:“說什麼呢,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可不會這麼做了。”
格納:“是的,你們現在會把人吊死。”
克蘭:“放屁,光明教會的絞刑架上絕對沒有無辜之人。”
他們都是按規定行事好不好,再說還有神器在呢,審判出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光明教會身上。
格納聳肩,表示你說的都對,神器展現的是光明神的意志,對錯也是以光明神的意志判定的,最近千年光明神沉睡,神器的判定被影響的比較小,判定結果還算是公允,早先死在絞刑架上的異教徒,屍骨可以填滿阿萊塔。
“你過來就是為了炫耀你的新衣服嗎?要是的話,已經看過了,醜,快走。”
克蘭非常不文雅地翻了個白眼,找個位置坐下,瞅了一眼:“呦?剛才有人來過?”
他這是廢話了,他和貝尼幾乎是前後腳的工夫來的,兩人就算是沒碰上,克蘭也肯定發現了貝尼的蹤迹,不可能不知道誰來過。
沒等格納繼續怼他兩句,克蘭就越過這個話題,正色開口:“你什麼時候回迷霧林?”
格納:“我剛在這安家,短時間不會走了。”
克蘭看向他,皺起眉。
格納擺弄着手裡的煉金材料,思考要怎麼将這個鑲嵌到玩家的武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