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紹耀晚上還想拉着沈紹祖一起鬧新房,結果被沈母瞪回去,乖乖躺在床上睡覺。
次日一大早,他就被董四的拍門聲叫起來,外面太陽還沒出來呢。
莊紹耀揉着眼睛,推了推沈紹祖,嘟囔地回道:“起來了,起來了。”
兩人洗漱穿衣完畢。因着新娘第一次見公婆,沈紹祖就不去湊熱鬧,與留宿的父母一起吃飯,而莊紹耀則來到正廳枯坐等待二嫂。
莊進與沈母端坐,眼睛時不時地飄向門外,大嫂坐在下首小口抿茶,身後是抱着平兒與甯兒的養娘,兩個小的都在睡覺。
春宵一刻值千金。
莊紹耀心中嘀咕,估計是二哥覺得弟弟的時間不值錢才故意拖沓呢。
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來,其他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過來,莊紹耀揉着肚子讪笑。
“潘媽,你去給少爺端一碗牛乳來。”蘇蕙仙吩咐道。
莊紹耀連忙道謝。不一會兒,潘媽回來,手裡拿着一碗溫熱的牛乳。莊紹耀端起來一飲而盡,溫潤的牛乳滋潤了叫嚷的肚子。
他把嘴一擦,又繼續等待二哥。莊紹耀長籲短歎,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冢啊。
太陽從地平線上躍起,金色的陽光潑灑在大地上。
莊紹耀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立馬坐直身體。莊紹宗和新婚妻子阿寶終于舍得将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了。
莊紹宗與阿寶攜手而來,兩人的眼神仿佛粘在一起。這讓莊紹耀不解,眼神這種無形的東西怎能粘在一起呢?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兩人自成一方世界,踏進屋内後,才吝啬地與外面的世界接觸。
“兒子(兒媳)拜見爹娘。”二人跪在蒲團上,又接過茶水遞奉給爹娘。
莊進和沈母不是第一次喝兒媳的茶水,但依然十分激動。
二老接過茶水喝下,囑咐了遵從婦道的話,沈母給了兒媳一隻金镯子,阿寶恭敬地接下。
然後,阿寶又與平輩的蘇蕙仙和莊紹耀以及小輩平兒甯兒見禮,并且送上禮物。
蘇蕙仙收到兩匹絲綢,莊紹耀得到一套文房四寶,而平兒與甯兒各得了一荷包的銀锞子。
敬茶完畢,沈母讓潘媽上菜。莊家沒有兒媳站着伺候婆婆的規矩,和很多農家一樣,一家子都上桌吃飯。
阿寶愣了一下,念及自己是新婦的身份,仍要站着為沈母布菜。
沈母笑着讓她坐下道:“咱們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也沒那麼多規矩,坐下吃飯就是。”
蘇蕙仙也道:“母親心疼我們,弟妹就坐下來,大家一起吃飯。”
阿寶這才坐下,臉上露出笑容,心中大呼幸運。曹家規矩松散,但鎮上的毛家聽說規矩比大戶人家還多,什麼兒媳晨昏定省、伺候婆婆吃飯……
食不言,寝不語。
阿寶吃完飯,與莊紹宗一起離開。新婚燕爾,莊紹宗的心一直跟着嬌豔的妻子呢。
可憐的莊紹耀與沈紹祖被仆人送回書院。“為什麼我們要去上學呢,二哥的婚禮還沒結束啊?”莊紹耀扒着門框不願走。
沈紹祖簡直沒眼瞧他,道:“趕緊松手,丢死人了。要不然董大就要過來抱你上車了。”
莊紹耀一頓,餘光瞥見正要付之行動的董大,趕忙松開手,跳上馬車。
他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讓仆人抱呢?他又不是平侄兒。
莊紹耀走後,蘇蕙仙來到觀音廟拜訪兩位行首。昨日,親朋都知道為婚禮演出的是府城來的歌姬,大為震驚,為莊曹兩家漲了不少臉面。
蘇蕙仙過來時,柳又春與王微剛吃完飯,一人在梧桐樹下看書,一人在窗台練字。
“蘇夫人,你來了,快裡面請。”王微收起書,笑着招呼道。
兩人進了内室,柳又春叫丫鬟搬來一張椅子,然後三人坐下。
“這幾日家中繁忙,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蘇蕙仙開口先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