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呼吸亂了幾分:“想啊。”
“嗯?”這個回答讓薛棠舟有些驚訝,轉過臉去看,陸燼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表情,以及看穿自己的心思,馬上把臉藏進陰影裡。
“你有喜歡的人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陸燼不想順着她說。
薛棠舟沉默了幾秒鐘,兩人從樹下的陰影,走到路燈下。她睫毛很長,在眼窩上留下一片陰影。她說:“有喜歡的人很正常,但還是要多接觸,才能知道人品。”
“對你來說,談戀愛最重要的是什麼?”
“人品。”薛棠舟說。
“人品?”
“是。”
陸燼突然信心大增,她自問人品還可以。
薛棠舟不由得想多說幾句:“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追求感覺,靈魂上的契合等等,反正可能不會把人品放在首要位置,認為這樣想太保守了。或者認為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是受欲望驅使的,每個人都會有越軌的時候,覺得人品這個詞太虛了。我卻不這麼認為,如果一個人人品不好,給你感覺很差,你會在感情裡受很多傷害。”
“那你覺得什麼算人品好的表現?”
薛棠舟笑說:“你就是人品還可以的小朋友。”
陸燼耳朵微燙:“……哦。”
那豈不是說,她也可以追求薛棠舟?
如果她追求薛棠舟,對方會答應嗎?
陸燼不由得陷入一些绮麗的幻想之中。
回到宿舍,宿舍裡正在開party,因為任唐她們從薛棠舟和陸燼那兒拿回很多吃的,三個人吃不完,又邀請了隔壁的兩個寝室,一屋子十多個擠在裡面,七嘴八舌地說話。
“謝謝陸總。”
“謝謝陸老闆。”
“替我謝謝你姐。”
“你們家在哪個小區,鄰裡關系這麼好?”
聊了幾句,陸燼便洗漱上床了。她把和薛棠舟的微信聊天背景,換成了她們吃創意菜時的合照,說起來這還是她們第一張合照,陸燼感覺心裡甜滋滋的。
“到家了嗎?”陸燼在微信上拍了拍薛棠舟。
“堵在市中心。”
“我已經洗漱完了。”
“早點睡吧。”
無聊。
跟老幹部一樣。
“你到家跟我說一聲。”
“好。”
這也太簡短了。
随時都能把天聊死。
因為薛棠舟租的是老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隻能停在小區路邊。她剛找到一個位置,迎面就開來一輛車,似乎也老早看好了這個位置。薛棠舟不打算讓,因為她離車位更近,隻是沒想到對面按下車窗,朝她擺了擺手:“棠舟,你從陸燼學校回來了啊?”
是陸燼她媽,裴秀。
薛棠舟想讓車位,但裴秀讓得更快,說:“我去旁邊停車,你在這裡停吧。我們等會一起上樓。”
裴秀為人熱情,薛棠舟有點怕她,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裴秀今天問過陸燼在做什麼,陸燼說在跟薛棠舟吃飯,所以她猜測薛棠舟是從陸燼學校回來。
“我女兒多虧了你,她開學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時間去學校看她。”
“沒事。”
她們一邊往家的方向走,一邊說話。
“你現在餓嗎?要不要出去吃點?”
“剛才吃挺飽的,現在還不太想吃東西。”
“好吧,要不要去我家喝茶?”
薛棠舟:“不了,今天有些累。”
“棠舟,你是不是對我印象不太好?”
“啊?這又怎麼說起?”
“我感覺你不太喜歡跟我相處。”
薛棠舟:“我不擅長跟人打交道,并不是針對你。”
“好吧。”裴秀說,“我有一個好朋友,性格也跟你差不多,可能就是有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的。”
接下來,她也沒再提出任何邀約,隻是談起一些日常瑣事。
回到家後,薛棠舟給陸燼報了平安。
空調外機的嗡鳴,或遠或近的喧鬧,窗戶被打開一條縫,夏夜獨有的味道吹來。這是炙烤一天後的清涼,薛棠舟享受這樣惬意的時刻。她點了一根煙,含在嘴邊慢慢抽。她偏頭彈煙灰的時候,發現袖管上有一些白色的灰印,不自覺地搓了搓,應該是和陸燼坐創意餐館同一側時,沾的粉底液。
軍訓太累了,每天吃完飯,硬撐着洗了澡,躺在床上馬上就能睡。
她們學校有公衆澡堂,幸好不隻有公衆澡堂,每個宿舍裡都配備了一個衛生間。她有些高中同學所在的學校,就沒有個人衛生間,每天洗澡都要去公共澡堂,有些同學實在不好意思,就挑了自以為人不多的時間,于是又在澡堂裡遇上了不少社恐。社恐見社恐,互相轉背而逃。
有一天下大雨,原定的軍訓活動取消,她們寝室四個人一直躺到下午才起床,這時候食堂應該沒什麼吃的了,但是她們還是決心去看看,如果真沒吃的,就去校外随便找家店對付一頓。
任唐走在最前面,剛要拐進學校另外一條路的時候,她認真地看了幾眼,連忙伸手攔住後面連番撞車的三人,馮惠然沒看路前面,撞在任唐的後背,葛尹沒刹住腳,陸燼也沒看清楚情況。三人差點又把任唐撞出去。幸好任唐穩住身形,才沒跨進另外一條道。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