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實在抱歉。”冷缪擺擺手,嘴上這樣說,可臉上滿是挑釁,“那麻煩老師轉交給我哥吧,我這邊重新挑一個禮物,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四個字,冷缪咬得很重。
徐豐年面色不虞,他将盒子蓋上,重重放在桌上,轉頭看向一旁的冷邈,“冷總,你們冷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嗎?”
冷缪國外留學多年,國内的人并不清楚他幾斤幾兩,找話事人,自然找的是冷邈。
這反倒比任何反擊的話語還要折辱,冷缪手指捏着桌上杯子,泛黃的魯旺酒飄着甘蔗的甜香,心中的火被酒香點旺。
沈霜捏了捏冷缪桌下的另一隻手,沖他微不可察地搖頭,開口道:“老師,對不起,是我們疏忽才造成誤會,希望您能見諒。”
沈霜端着桌上的紅酒杯,站起身,微微躬身,“學生敬您一杯。”
姿态放的很低,道歉足夠誠懇,全然不似方才冷缪的挑釁。
徐豐年歎口氣,擡起酒杯,杯壁輕碰,算是接受這個道歉。
冷邈是天生的上位者,墨發下的雙眸滿是侵占與警告,即時再怎麼裝模作樣,也不會流露出一丁點兒柔軟的和煦。
“冷缪。”他指尖在桌上輕點,“你做的很失禮,身為分公司的執行總裁,有些欠缺。”
看似是在為徐豐年訓斥,實則是在告訴徐豐年,冷缪并不是什麼廢物,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要給他應有的尊重。
冷缪半仰着頭,墨發下狹長的雙眼微眯,眸光是不屑與傲慢。
沈霜心中暗笑,感歎道:【看吧,我說他重視親情,這件事就算是冷缪做得不對,他依舊偏幫冷缪。】
系統點頭,【徐豐年挺慘。】
徐豐年才有好轉的臉色又沉下來。
他在業内名氣斐然,出了業外就不算什麼。在冷家這種三代從商的家底面前更是“低人一等”。
可徐豐年咽不下這口氣,酒杯被盛怒摔在桌上,“叮當”一聲脆響,斜斜轉圈,琥珀色的魯旺酒半淌桌上,看向沈霜的眼裡也了先前的好感。
“看來今天相約的不是時候,下次沒有外人的時候再聚吧。”徐豐年說完大步往外走去,背影都透着不悅。
沈霜擰着眉看他離開的背影,“啧”一聲,屈指輕敲冷缪的鼻尖,“怎麼這麼壞?”
冷缪睜圓眼,哼哼兩聲,“才沒有。”
冷邈坐在桌對面,沉默地望着兩人互動,他們之間與外界有一層不可捉摸的界,旁人無法融入。
胸腔裡有潮汐在起降,從水淹到幹涸的兩首極端,裂紋般的酸澀疼痛。
冷邈的手貼在褲兜,隔着光滑的布料,觸摸裡面冰冷的手機,手指緩緩地收緊,最後還是拿了出來。
發送信息的十分鐘後,冷缪接到公司來的電話。
他輕松的眉眼瞬間撕裂,寒霜從裡面侵襲而出,胸腔裡一股戾氣怎麼也壓不住,扯着薄唇,冷笑一聲,“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冷缪挂斷電話站起身,“哥,你玩的還挺下賤。”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用公司的安危來把我支走,瘋子。”
冷邈沒說話,冷缪也不指望能得到回應,側身擡手摁着沈霜的後腦勺,當着冷邈的面接了個吻,“霜霜,我去公司一趟,馬上回來。”
沈霜點點頭,“好。”
剛才還略顯擁擠的餐桌瞬間寬敞起來,隻剩下冷邈與沈霜二人。
“您做了什麼?”沈霜好奇問道。
冷邈揉着眉心,疲憊感更甚,“沒什麼,讓秘書诓騙他公司财務有問題,需要他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