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洗清嫌疑後,猛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許家叛變,那巾兒……”
巾兒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礙于之前除夕夜的事,不便開口,主動接過話。
“你擔心巾兒的安全,也許陳烨會保護好她。”
緊鎖的眉眼,提示她并未完全放下心來。
“若是實在不放心,我讓…”
她忍痛打斷。
“不,豈可因為她一人而壞了大事,但願陳烨能保護好她…
正宏門外現在肯定全是楊靈的人,我們今夜就埋伏在城外,明日再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
沒有接皇姐的話,轉頭說起應侯。
“把守這般嚴密,應侯還主動上門,太危險了!”
斓凡同樣一臉憂色看來。
“應侯說現在是國家生死存亡之際,無論如何,她都要去試一試…”
久未開口的至月仿佛看見了希望。
“是不是隻要縣主能成功将消息,傳遞到宮裡,我們就奪回皇宮了?”
“未必,還是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沒有剛剛那一仗,跟縣主的主動上門。
或許還有三分勝算,這些事足以讓楊靈戒備森嚴!”
郭欣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下去。
次日下起小雨,探子來報,今日一大早,楊靈帶着大批人馬出宮,向郡王府趕去。
根據路人描述,他臉色陰森到了極點,連續撞翻了好幾個路人跟攤位,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會是什麼事讓他這樣着急?昨晚的退兵,會不會也與此事有關?
衆人雖也疑惑,卻快速反應過來。
“不管了,越是對他不利的事,就越是對我們有幫助,現在守衛松懈,先進城找準時機奪回京都城!”
皇姐這回很是贊同。
“臣也同意武虎将軍的話,不管怎麼樣先進城再說。”
成功混入城後,一個打扮不起眼,戴着鬥笠的男子,停在自己面前。
“表兄可算來了,昨日你寫信帶與小弟,讓小弟在此等候。
這會終于把兄長盼來了,咱們兄弟倆都多久沒見了,走,去兄弟家喝上一口!”
說着自然扶着肩膀往前走。
皇姐警覺看着他,見動作,忙按住腰間物件。
搖頭阻止了她,這聲音好耳熟!
他左右探了探,見無事才擡起一張臉,又快速低下。
竟是徐策!徐輕的弟弟!
對皇姐一點頭,跟着左拐右拐,又穿過一條巷子,來到一間房子前。
進門後他向外謹慎觀察一番,才抵上門脫下帽子。
徐輕聲音壓得極低。
“陛下,臣今日得到消息,昨夜後宮的太娙娥不知怎麼回事,把楊靈急傳了回去。
又在茶水裡下毒,卻被識破反殺,就連昨日進宮的國公府十孫少奶奶,也一同死在宮裡。
今早楊靈又一臉蒼白趕回了郡王府,臣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
郡王府大大小小的所有主子,甚至包括楊靈的女婿,跟外孫女和外孫男,全都被人毒死在府中!”
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太娙娥還留有後手。
随後有敲門聲響起,徐策打開門,進來一個小厮打扮的人,回禀他探來的消息。
“小的剛剛見楊靈帶上人馬,神色陰鸷往榮國公府去了!”
皇姐大驚失色:“陛下,外祖母她們…”
“陛下,現在正是攻城的好時機,楊靈又沒了後人,就沖這一點他絕無可能翻身,現在需要防的是其他王的異心!”
天人交戰後,徐策的話占了上風。
哀沉對上皇姐的期待。
“我會為她們報仇……”
她不敢相信,讀懂眼中的決絕後側過身,扶住屋中桌。
“臣明白了…”
“調兵!”
帶着人從正宏門殺進去,宮内亂做一團,讓皇姐留下善後,帶其餘人趕去金殿。
門口守衛全無,偌大的金殿,隻剩喬放的背影。
他轉過身就像是一瞬間老了二十歲,冷風拉扯着他的白發,人卻紋絲未動。
壓了壓被吹翻的衣擺,走動着。
“之前你說你糊塗,朕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你是真糊塗。
你擁立的正統,早就被楊靈親手斬斷,再正的統,能正得過親生血脈!
放着自己的女兒不擁護,去培養别人的兒子?喬禦史大夫,你維護的正統已經沒落了!”
喬放瞳孔緊縮,身子抖動像是劇烈掙紮,在控制腦和心地互鬥。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他說過他要擁立世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