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自己要帶領所有人進山圍獵。
算是此次狩獵的收尾。
除了張絮三父女跟戚硯,顧間留守大營,所有來的前朝官員全部策馬跟随。
首先考的就是眼力。
持弓第一箭拿下一隻灰兔。
“陛下真是用箭如神,這撲朔藏在草叢裡,都能被陛下發現。”
對身邊馬背上奉承的靖橫伯一笑,夾馬持箭繼續前行。
一隻墨狐從眼前快速閃過。
“追!”
狐狸是夜行物,運氣還算不錯,隻是連續搭了幾箭,連它的毛發都沒沾到。
人群反倒是被它越引越深遠。
勒緊馬缰做了個手勢,人馬立即全都停下。
“陛下,前面深處恐有大物,為了您的安全着想,還是…”
水宣擔憂前頭出現不可控制龐物,勸阻前行。
武虎将軍項伏打馬過來嗤笑。
“我看璟久伯就是杞人憂天,這是皇家獵苑,哪來危險之說。”
水宣橫眉相對。
“這是皇家林苑不錯,可最遠處我們誰都沒進去過,誰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貿然進入,不是拿陛下的安危開玩笑!”
項伏說起她簡單的生活閱曆,就像是在訓新兵蛋子。
“也是,像璟久伯這種沒上過戰場的人,遇事隻會慌亂退縮。
戰場上莫說是未見的危險,就算明知前方下刀子,兄弟們也得向前沖,不準後退!”
水宣一改常态,跟他較起真,輕笑。
“本伯倒是無所謂,去也就去了,可陛下呢,将軍這話,也是在明裡暗指陛下,膽小怕事嗎!
将軍膽子大,一個人的時候,要上天入地沒人會攔着。
肉眼可見的草都一丈高,你是要陛下跟着你去涉險嗎?”
她的話讓項伏臉色驚變,立刻下馬單膝請罪。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隻是在教兄弟們軍令如山。
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得視死如歸往前沖,不可有半點畏縮!”
斓凡掉馬想要解圍。
“武虎将軍用兵足智多謀,是斓凡學習的老師,更是前輩。
但現在是出來放松愉快,不如等下回去,斓凡跟将軍過兩招,以解将軍技癢。”
他一轉身子,行半禮。
“末将不敢當開騁将軍陪練,末将隻是想讓他們時刻記住自己的使命,不能有半分松懈。”
對上項伏執拗性格,斓凡也不過多争執,笑駕着馬走到一邊。
靖橫伯黃德跟着調轉馬頭,一臉掃興。
“我說将軍,這不是戰場,我們隻是跟着陛下出來打獵,你怎麼還現學現教上了,這不是影響陛下心情嗎!”
項伏真是如他的性子不怵事,側頭怼去。
“靖橫伯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怕是要比璟久伯更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黃德吹着胡子一指欲分辯。
“你…”
出面打斷他們之間的硝煙。
“行了,将軍英勇無懼,是大黑朝的福氣,此次出來打獵,将軍應該放松些。
有勇有謀亦有可取之處,一股腦向前沖,那是絕境求生,同樣可敬。
若将勇謀兩者結合,對将軍上戰場來說也是幫助,将軍也要學會适當聽聽他人意見。”
他梗着脖子粗聲甕氣,驚飛了樹上看熱鬧的鳥兒。
“是!臣有勇無謀,隻能憑借蠻力護我大黑天下,臣有罪!請陛下恕罪!”
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真想給他一腳。
如今用人之際,隻能憋着氣,安撫他幾句讓人起來。
“将軍說得是,兄弟們都辛苦了,回去朕不僅要嘉獎你們,還要将你們的事迹頌揚,這都是你們應得的……”
話未完視線被一隻,騰空飛去的白鶴吸引。
白鶴主要栖息于開闊平原沼澤草地,對水依賴性極強,也方便覓食。
此處根本就不符合它的生存條件。
“陛下,這是仙鶴,是大吉之兆啊!今日顯現,還請陛下下令前行追上祥物!”
靖橫伯話一出,其他人立馬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是大吉的事!”
溪回太主夾馬上前。
“陛下,這是祥瑞之兆,是上天對陛下的認可,百年難得一遇!
陛下何不下令,讓臣等都觀觀這吉祥之兆,現下春晖四照,正好一騎乘風!”
樹陰掩蓋衆人身姿,時而輕揚的樹枝,放下一縷陽光,讓人面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