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瞬華來報,寶藏已安置妥善。
本應該自己親自前去安排,但懷着身孕不宜大幅度挪動。
等生産後,還是要帶着印章,親去一趟。
“陛下,溪回太主今日已拜見過鳳藻宮。
下令在宮中擺宴,為太主殿下接風洗塵。
娘娘的意思,陛下若有時間,也請駕臨今晚宴會。”
她提起這個名字,愣住一瞬。
溪回太主是平帝異母的妹妹,皇祖母的小姑子。
當年平帝沉迷酒色,荒廢朝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江湖中人虞得趁此大舉反旗,在他的号召下,竟還真讓他招收到,不小的人數。
先後攻下三座城池。
平帝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起兵鎮壓,欲奪回失地。
他身為帝王帶頭享樂,下面軍隊早就跟着不堪大用。
出師未捷身先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虞得卻并未因此收手。
直到拿下第六座城池,平帝終于慌了!
連連下罪己诏,又派人前去招安。
他的罪己诏一下,加上朝中臣子出主意。
讓人假扮百姓,到處散言,說虞得此舉有違天道。
皇帝既已連下數诏認錯,就不該再行反叛之事。
理應全數歸還城池。
不應使國家整體分崩離析,戰火連天,禍害生靈,最終苦的還是百姓。
最底層人,一向都是最無能為力,最恐懼,最無方向,任人主宰蒙蔽、戲弄之人。
此話一出,多數都是附和者,她們隻想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轉頭又讨伐虞得,不該挑撥戰事,都是黑朝人,理應和平相處。
虞得的撥亂反正旗幟,也不再向之前那樣順利。
至此停留在第六座城池,接受招安談判。
第五次,也就是最後一次談判,虞得提出要娶公主。
他仍舊守着那六座城池,不再進攻,平帝欣然同意。
在後宮望了一圈,鎖定了當時的溪回太主。
她是被平帝捆綁着上花轎,送了過去。
當時朝中有一年輕将領,能文能武,頗有血性。
不忍見公主受苦,帶着幾百人軍隊前去叫戰。
虞得敬他是條漢子,于是提刀單槍匹馬應戰。
雙方一度未分勝負。
兩人也因此,起了惺惺相惜之情,甚至到了把酒言歡的地步。
可将軍代表的是朝廷,這事被有心人報回朝堂。
平帝震怒,下旨讓他拿回虞得的首級,否則便是抗旨。
他自知平帝不再相信他,回去也是一死,與虞得的深厚感情,也使得他不忍下手。
提劍自刎于虞步城。
将軍死後,平帝幡然醒悟,戒掉酒色,将心徹底放回朝堂。
虞得看着溪回太主,睹目思人,一見到她就想起将軍。
也是因為救她,才會來到虞步城,他不想将軍願望落空。
還不到一年,太主被他主動送回朝廷。
回來後就有了身孕。
太主在那邊飽受折磨,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卻又因這是她第一子,初次為母舍不得打掉。
平帝心中有愧,也同意留下此子。
生下男胎後,他是太主不堪過往,也同意将孩子送得遠遠的。
第二年她獲得太主地位,再次成婚。
生下孩子後第三年,虞得病亡,勢力全部瓦解,城池回歸朝廷,平帝全然打消疑慮。
對那個孩子也沒了忌憚,隻是不聞不問。
晚年的太主,想到那個孩子,倒是起了一絲慈母心。
遠赴揚州與其住過一段時間。
上個月月底,帶着那邊的孫子孫女,剛返回京都。
宴會中旬施施入宴。
受禮後,向溪回太主走去,親自扶起。
她看上去也就六十,是一位慈祥的老婦人。
在她身邊伺候的,是她兒媳陸夫人,四十多歲的樣子。
太主的第二任夫家威甯侯,與曹家一樣,都是開國功臣後人戚家。
戚家先是武将再是文臣,自從擁護開國皇帝登基後,便不再插手朝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