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身就望到不遠處的桐兒,想到剛剛的事,心中一個咯噔……
還沒等有所動作,就見她在宮人簇擁下快步上前。
燭光照映在我倆之間。
看着她面色從容,帶着淺笑望來,瞬間湧起心疼與苦澀。
别的孩子,都有父親在身邊,或多或少地疼愛,隻有她的父親不在。
許是表情太過明顯,她察覺出來後,揮手讓圍着的人都退後些。
隻餘二人時,她挽起手,并肩行走。
“娘在想什麼,是在擔心孩兒嗎。以為孩兒是聽到消息,專門趕過來?”
她駐足側身,直直望來,眼神就像是灑下的月光,盡顯溫柔與清冷。
“娘忘了!從孩兒記事起,您便讓宮人拿着父後的畫像,給孩兒指認。
之後又将它,挂在孩兒書房。
父後留給我的東西,您也一并全都給了我,他一直都在孩兒身邊。
孩兒也是由父後,陪着長大的孩子,娘不必擔心孩兒,今晚的到來。”
低身含笑摸着她的臉。
“你是娘的女兒,娘自然是擔心你的。
你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父後,娘怕你知道這事會想不開,才特意開解你。”
她笑眼彎彎拉着手,繼續往前走。
“多謝娘!孩兒過來隻是想問問,嫖山姨母封賞一事。
娘為何不給姨母封王,隻是加封封号?”
握着她小手諄諄教導。
“皇位之下,誰王誰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兵權在誰手。”
她轉身仰頭,睜圓雙眼,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郭欣今日入宮,彙報奉事樓諸事。
看着她不施粉黛,憔悴面容,關心問話。
“怎麼看着面色不佳,奉事樓的事要緊,但你身體也同樣重要。
今天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日。”
這話沒讓她放松,反而眼含痛苦之色,直直看來。
“陛下,臣之前也以為,臣不和他們住在一起,便已真正擺脫那些陰影。
實則不然,臣骨子裡跟血液裡,一直都是深深厭惡他們。
臣努力尋找答案,想為自己解惑,最終知道了。
臣厭惡的并不止他們,臣家中也有親戚,對自己妻子不好。
臣每每看到,心中皆憤恨不已。
原來臣一直厭惡的都是父權,是夫權,是吃掉女人的君權……
臣意識到這點,也有想過要沖到她們面前,拯救她們,幫助她們脫離苦海。
可臣的思維,并不允許臣這樣做!
它告訴臣,女子為卑,在女子心裡早已是根深蒂固。
臣的三言兩語,并不能解救她們,反而還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望着語氣激昂的郭欣,身上情緒亦跟着帶動出來。
“你想怎麼做!”
她起身緩步而來,洶湧澎湃氣勢,就如天上驕陽怒照大地,威懾人心!
一行一語。
“陛下,臣要做權臣!
四品,三品,二品,一品,臣都要!
臣要一步一步,做到權臣最高位置!
臣要以權替權,以權打權!
臣要用權,打得女子自覺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