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珠的事就這樣定下來。
又傳永春伯進宮。
之前他曾上書,要立風露為世子被駁。
讓他等風露生下孩子,再做決定。
這次收到他的折子,仍是風露不變。
看着下方跪地之人。
“表妹誕下孩子,田家可想認回?”
“田固那老頭,自然想讓孩子認祖歸宗,可露兒不幹。
又說孩子,得跟他們田家姓,露兒還是不同意。”
“這孩子可有進風家族譜?”
“自然是進了…”
摸着折子。
“永春伯想清楚了,請立風露為世子,擔任下任永春伯,不在乎女子外向?”
他垂眸小聲嘀咕。
“臣倒是想立其他兒子,可一出事,就降一爵,那這爵位,風家還要不要了……”
先帝在位時,母後引薦風家女入宮,讓他由男升伯。
後面,第一任伯世子犯錯,再次降為男爵。
自己登基,母後開口,升到侯,風習一事,打回伯爵。
淡然一笑。
“永春伯,若是現在朕通知你,要帶着你一同出使他國。
可走之前,也明确告訴你,出國後,将不再管你一切。
任其自生自滅不能回國。
且你還不能做,有辱我國名聲的事,給我國丢臉,否則朕絕不饒你。
你出使他國之前會怎麼做?
是會将一切好東西,都上交于朕,還是自己留着,保全自己。”
他猛擡首,眸中情緒轉變不停。
“啊…這…”
忽視他的表情,望去。
“同理,女子亦是一樣。
從出生就告訴她們,你不是自家人,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什麼事,都與娘家無關。
關鍵時刻,還得幫襯娘家,有事也不能回娘家避難。
在哪都不能給娘家父母丢臉。
那她們能不女子外向?
能不有好的都自己藏着?
為自己以後做打算?”
他神情逐漸清醒明朗,三拜。
“臣,多謝陛下教誨!”
“準永春伯所奏。”
接下來的日子,曹也一直在朝廷上,大刀闊斧改革立新。
臨近産期,隻坐在上面當個看客。
青道邊時不時,發來幾封折子,說的都是近來戰況。
皇姐立功心切,次次在戰場上,跟敵軍死拼,導緻身上幾度重傷,差點死在戰場。
看到這,心裡很是難受,幾欲提筆讓她回來。
可一想到,她之前的努力,流過的那些血汗淚。
若就這樣回來,以前的辛苦,豈不是全白費。
女子掌權,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就算後世女子,想要持續掌權,也必須有先輩,為她們流過血。
或是留下英勇無畏戰魂。
微搖頭,筆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顧間預測,或許再有兩年。
不說全軍殲滅大蒙國,至少能打得他們,不敢輕易進犯我國。
又依次提了幾位,這次戰事有功者的名字。
回完信讓瞬華扶着,出去走走。
正值開春時節,百花齊放,入目盡是姹紫嫣紅,盡享芳華。
叫人移不開眼,身上疲憊都緩解許多,慢慢走下去。
隔着多遠,就聽見一道,悠揚動聽戲腔男音,随着春風向這邊飄送過來。
是由江上春山遠,改編的曲子,聲中盡顯落寞。
擡頭望去,隻得見一身姿挺拔,灰色背影,将臉偏了偏。
“那是誰?”
小辛子立馬上前回話。
“回陛下,此男子是前幾日,言郡王送進宮。
說是特地感謝陛下,送來給陛下閑時解個悶。”
移了目光,他識趣退下。
轉身離去,向瞬華問起母後一事。
望着眼前搖籃,端詳着熟睡女嬰,這是自己第二女。
楊承疆,封号瑕瑜。
瞬華走進來,屏退伺候的人,在耳邊謹慎彙報。
“陛下,下面來報,太皇太後娘娘,今日秘密派遣了一隊人馬,前往東來方向駛去。”
一擡眼陷入沉思,腦中蹦出幾個字眼。
東來、安成姑母、久後啟言。
“也許是想念安成姑母,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太大意。
悄悄派人暗中跟着,祖母那裡,眼睛也不能少。
又将手中之物呈上來。
“陛下讓臣找的東西,臣已找到,請陛下過目。”
打開畫卷是一幅女子圖,滿意一笑。
她出去後,小莊子進來。
“陛下,公主殿下在外觐見。”
搖着嬰兒随口而出。
“哪位公主殿下?”
“乃是先前的臨蕙公主殿下。”
手上動作漸緩慢,臨蕙公主…有些恍惚。
有多久沒聽過她封号,是了,一年時間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