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魔怔了,整天胡說八道,污了陛下耳,還擾了陛下清靜地。
妾身這就回去,罵醒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子。
讓他親自來跟陛下請罪!”
盯着懷裡人久無語。
顧盈珠見此看來,小聲試探着。
“陛下……”
“郡主何需為她們求情,都是一些作繭自縛的人,理該受着!”
眸中溫度全無,抽出雙手,任其手中人向後倒去。
入耳便是幾聲尖叫。
“啊…”
“不要啊!”
“亞峨…”
兩人使勁伸着手,仿佛這樣就能抓住掉落的人。
不過一刹,那抹粉色身影,撲搶在案幾跟前,牢牢接住嬰孩。
她抱着孩子,在懷裡哄了哄哭聲。
不顧案幾上,灑落在地的茶水,跪于身前。
“陛下…”
“啊,母親!”
底下又是一聲驚叫,尋聲望去,原來是禦史老夫人,已經吓暈過去。
眼神掃向跪地之人。
她忙明白起身,走至下方,将手裡人交給對方。
禦史大夫人緊緊抱住孩子,驚魂未定向上磕頭。
“多謝陛下……”
揮手不再看她們。
“都退下,讓外面跪着的人都回去,郡主留下。”
讓顧盈珠跟着出殿走走。
一路無聲,蟬鳴繞耳。
首先打破沉靜。
“不說話,吓到你了!還是覺得太殘忍了?”
身後傳來忐忑回音。
“是,事情發生太突然,臣女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她并無多言,自己也未過多修飾。
“刀出了鞘,哪有不見血!”
停頓少頃,想起一事。
“在淮霸待了幾個月,怎麼還瘦了,你外祖的喪事操辦如何?”
“多謝陛下關心,一切都順利。”
“我記得你家跟喬家可沒什麼關系,今天怎麼也來了宮裡?”
她半是撒嬌的語态。
“就不能是臣女想您了,進宮來看望陛下嗎!”
蓦地止步,轉身看着她,問出了那句。
“對你娘,你還有印象嗎?”
她輕輕一笑搖搖頭。
“臣女對娘已經沒有多少印象,再多也隻是模糊了。”
繼續追問。
“那你對你娘了解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臣女的記憶裡,依稀記得,娘她是個很溫柔的人,會哼一些歌曲,哄臣女睡覺。
平時也會拿字帖教臣女認字,其餘的再無半分記憶。”
“那你覺得,你娘跟你爹的感情如何?你爹平日裡有提起過她嗎?”
她低頭喃喃念着。
“感情…”
後擡頭望來再次搖頭。
“爹從來沒在臣女面前提過娘,記得四歲那年,有一次臣女開口問有關娘的事,爹很是生氣。
責令臣女以後都不許,再過問她的事,之後就是外祖家來人,将臣女接了過去。
回京後跟爹也甚少說話,臣女知道有些話不能問,便再也沒開過口。
其實臣女也問過外祖父他們,他們說娘跟爹的感情,就是如平常人般的舉案齊眉。
說娘是個很善良的人,别的就不願意再多說半分。”
第二日廷尉那邊就出了結果,趙舒進文書殿,将一疊證詞放在案幾上。
拿起來都過一遍,不禁感慨。
“這次的審訊倒是挺快。”
“回陛下,臣拿了喬海,劉素二人入廷獄,簡單詢問幾句後,還沒上刑,二人就雙雙招供。
對買賣官爵一事供認不諱,據二人口供,劉素出十萬白銀。
喬海私下拿出七萬兩給少府丞,為劉素換了個水衡都尉丞一職,臣核實過三人的口供,确實屬實。”
看來這事跟喬放,還真沒多大的關系。
盯着眼前人,他是先帝臨終前挑上來的人。
“那依趙廷尉看來,三人該如何處置?”
趙舒謙卑拱手。
“陛下,臣的職責隻管審案,其餘的便不在臣的管轄内。”
“辛苦趙廷尉了,下去吧。”
拿起最上面徐輕上的折子,外頭又通報喬放到了殿外。
“宣。”
他一進來就是一頓哭天搶地。
“陛下,是臣老糊塗啊!自古天災人禍乃屬常事。
太子她民心所向,臣缺了心肝,被自身蒙蔽看不清前路,給太子添堵。
下又疏忽治家不嚴,讓家人仗着自己名聲,在外賣官爵,出入青樓賭坊,行為不端。
這樁樁件件,臣都皆罪該萬死,心中慚愧不已。”
“臣即刻以死謝罪,方能洗清罪孽。”
說着他就往旁邊柱子上撞去。
殿内的人眼疾手快,忙上前将他攔下來。
看了一半折子,這才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喬放。
“禦史大夫,哭累了就先坐着歇歇,何必想不開跟柱子過不去。”
又揮手示意。
“來,給大人整理儀容,上茶。”
他似是感動,又開始忏悔。
“多謝陛下,隻是臣千不該萬不該……”
又開始哭起來。